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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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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對新婚夫妻忘了情欲,忘了做愛,竟在軟綿綿的床上打起枕頭仗來。 十分鐘後,夏真季首先認輸,嬌喘細細地揪住羽絨被,將自己密密裹住。「好累喔!我要睡了。」 「你說什麼?」關徹不敢相信地瞪視嬌妻,她該不會打算將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給睡掉吧? 她偷覷他,見他眉葦打結,悄悄微笑,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今天忙了一天,我眼睛都快張不開了。」 「你說什麼?你明明就張著眼睛!」 「哪有?」她趕忙閉上,睫毛收成一對酣睡的羽翼。 他又好氣又好笑,明知她裝睡,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悶悶地在她身畔躺下。 「你也要睡啦?」 「不然呢?」他沒好氣地反問。 「可是人家睡不著耶。」 「什麼?」他愕然。 「我說,我睡不著。」 「小姐,剛剛說很累想睡覺的人可是你耶!」 「我知道,就是很難睡嘛。」她翩然張開其中一隻羽睫。「不然你念床邊故事給我聽?」 「什麼?」這已經是他今夜不知第幾次張口結舌了。 「我說,我想聽床邊故事。」 她在整他。他終於確定了,或者不該說「整」,而是「撒嬌」。 一念及此,堵在關徹胸臆的懊惱頓時煙消雲散了,他想起好久好久以前,她也常在電話裡對他撒嬌,說著一些令他又甜又苦的話。 那時候的她,是個有些任性的千金小姐,雖然她曾聲明過現在的自己已經不一樣了,但,他多希望能將她寵回從前那個高傲又可愛的女王啊! 「你想聽什麼?如果是童話故事我這邊可沒有。」他掃描床頭櫃上一排書。 「不是童話也行,只要是好聽的故事就好。」 「好吧。」他隨手抓來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念道:「六月那天晚上,我以為蓋次比在觀賞燦爛星光,原來是海灣對岸的黛西,她,才是他心之嚮往的所在……」 她驀地側過身,雙頰鼓起。「這是《大亨小傳》吧?不要念這一本,我不喜歡。」 因為他曾拿黛西這個英文名字揶揄過她嗎?關徹抿唇,伸手寵溺地揉揉她的頭。「換一本就換一本。」另一隻手隨便往身後探,到手的是一本《濟慈詩選》,他任意一翻。「怎麼這麼巧?這首詩剛好也是跟星星有關的——」 「你會讀詩?」她驚奇地打斷他。 「很訝異嗎?」他瞪她。「你是不是認為我這人很沒內涵?」 「怎麼會?」沒內涵的人會讀費滋傑羅的小說嗎?她呵呵笑。 他被她笑得有些尷尬。「你到底要不要聽?」 「好,你念,你念。」她重新躺好,低伏淘氣的羽睫。 他輕咳兩聲,開始念了。「燦爛的星!我祈求像你那樣堅定,但我不願意高懸夜空,獨自輝映……」 他讀詩的嗓音好低沉、好性感,宛如正隨弓弦吟唱的大提琴,一聲聲牽動她心房。 「……啊,不,我只願堅定不移地以頭枕在愛人酥軟的胸脯上,永遠感到它舒緩的降落、升起;而醒來,心裡充滿甜蜜的激蕩,不斷、不斷聽著她溫柔的呼吸,就這樣活著——」他忽然停住。 她陶醉在詩的意境裡,良久,才回過神。「念完了嗎?」 「嗯。」其實還有最後一句。 「那再念別首,我還要聽。」她喜歡聽他讀詩的聲音。 「不念了。」關徹拋開詩集,身子磨蹭地貼過來。「你沒聽我剛才念的嗎?『我只願堅定不移地以頭枕在愛人酥軟的胸脯上』。」語落,他果然不客氣地將自己堅硬的頭顱枕在她柔軟的胸房上。 「你幹麼?」她又羞又惱。「很重耶!」 「你別動,我想感受它舒緩的起伏……」 「你、你發神經啊!」 「還有溫柔的呼吸……咦?你呼吸怎麼這麼急啊?心跳也跳得好快,不舒服嗎?」他問得無辜。 她卻知道他一點也不無辜,那雙壞壞的眼眸裡,肯定藏著對她的取笑吧! 「你很討厭,很過分,壞蛋……」她不情願地咕噥,每一句嬌嗔,都只是令他體內激情的欲火更熾烈一分。 他驀地攫住那可愛的櫻唇,口對口,傳輸對她的滿腔情意—— 夜未央,浪漫到底的愛戀,才正要繾綣。 好幸福—— 這樣的幸福,會是真的嗎? 夏真季捧著胸口,感受著自己平靜規律的心跳,是的,在跳動著,她活著,正享受著一個男人所能給予一個女人最大的寵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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