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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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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你有多勉強、多無奈,如果你願意犧牲享受、享受犧牲,願意讓我活得好一點,我是一定不會拒絕的。」 他緩緩朝我靠近。 「也許你不會犧牲太久,人家都說天才的命比較短——啊——」我尖叫,因為他舉起右手。我的下巴被他捏住,他用唇堵住我的尖叫聲。 「別詛咒我!行不行?」 我盯著他的唇,希望他別再說話,只管像剛才那樣吻我就好。 「如果我英年早逝,你也活不了多久。」他沒打算饒我。「你如果少氣我一點,我可望長命百歲,你也沒有年輕守寡之虞。」 「你——」我不是蠢蛋,聽得懂他的話。「你還願意娶我?」 「當然!」 「有理由嗎?因為我們上過床?應該不是這個理由,對不對?因為如果是這個理由,那你早跟別的女人結婚了。你一定有別的理由,快告訴我!好不好?」 他好半天不講話,急死我了! 如果這樣都逼不出我要的話,就算他肯娶我,我也不嫁給他! 「你說呀!」 終於,他大概受不了我,緊緊扼住我手腕。 「我愛你!」吼完之後,他吻我。 如果,我會在下一秒鐘死去,我死而無憾…… 良久,他鬆開我,眼神又變得溫柔。 「你可不可以再說一遍?」 「不行!剛才那樣對我來說已經很困難了。」他吐了口氣。「你真的很不懂事,為什麼一定要我說這麼露骨的話?我要你用想的,難道你想不出來?虧你那麼聰明!」他可能真的很內向吧!我決定不再逼他。 「那你告訴我,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你那麼愛追根究底嗎?」 「說嘛!」 我確信剛才埋在他胸前的臉是紅的,我的字典將增訂「嬌羞」一詞。 「我自己也不確定是什麼時候。」他摟緊我。「只能說,在你展現出理性的一面後,我很難再漠視你的存在。」 「那你在新疆對馮君平說了我那麼多壞話,是希望他別追我對吧?」 「對。在江仁和的喜筵上,我就看出他對你有意思。」 「所以那天你才一直找我麻煩?害得我還得替你洗車。」 「你活該!」 「我活該什麼?那天我不惜破壞自己的形象,為的也是想讓他對我望而卻步。」「是嗎?難為你了!」 「難為的事還多著呢!為了阻止人家追我,我還告訴人家我是同性戀,你相不相信?」「相信。」 「我被人家打腫臉那次,你心不心疼?」 「心疼。」 「我一大堆小學男同學打電話找我那一陣子,你是不是有點不是滋味?」「好了啦!再這麼問下去,你大概要說我當年打你那一巴掌,是因為氣你穿得太少,出去讓別的男人大飽眼福,我心有不甘。」 「難說喔!搞不好真是這樣,你不打自招!」 「你皮真厚!」他敲我的頭。「那時候我還很討厭你。」 「還好我那時候很討人厭。」我決定糗他。「我姐太大意了!竟敢放心大膽讓我跟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那時候要是討人喜歡的話,搞不好你就誘姦我了。」 他又敲了我的頭。 「又偷聽我講話了?」 「我幹嘛偷聽?你自己講得那麼大聲,我還沒怪你吵醒我午睡哩!」 「簡瑗。」他忽地用低沉的聲音喊我。 「幹嘛?」 「我們可不可以回房了?你話太多了吧?」 「我今晚開心得不想睡耶,怎麼辦?」 「我沒說要讓你睡。」 「那你想幹嘛?」 「你不知道才怪!」他抱著我回房。 「我把床前的鬧鐘改寫成雞冠花。 戰場於是成為交談的情場。 我更改了自己的眼神,糾正了你的發音,於是我可以一目十行地閱讀你,於是你可以字字珠璣地形容我。 我們結束了破爛語,開啟另一個主題,於是我們有了共同的出版物——愛。 人間和人間之外,愛不絕版。」 「哪,送你!」我把最新作品遞到他眼前。 「又寫新詩啦?詩題是什麼?」 「你幫我想一個吧!」 他想了一下說:「『我們』。」 「哇——跟我想的一樣耶!現在的我們,有你也有我,可以說是完全成立了。」我在他臉上重重親一下,然後將臉湊向他的嘴。 「這是我送給你的結婚禮物,你送我什麼?」 「你希望我送你什麼?」 「隨你,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你想送我什麼?」 「送你『繞著地球跑』。」 「什麼?!我不要!」 「你剛才不是說,我送什麼你都喜歡嗎?你現在說不要,難道叫我一個人去蜜月?」「蜜月幹嘛非得繞著地球跑?」 「度蜜月順便讓你徹底克服恐機症,一舉兩得,有什麼不好?你想清楚點。如果不結婚的話就不必蜜月旅行了,你要不要結婚,你說!」 「我——」我瞪他。 「說呀!」他氣定神閑地看我。 我拾起床頭鬧鐘。 「祁洛勳,你快跑吧!我數到十,你要是被我K到的話,我要你把蜜月旅行改成環島一周。」 我失手了,一如當年。 無所謂,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我確信如今他已不是「絕代情聖」,而是「只為卿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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