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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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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我看見熟人了,你陪我過去打個招呼。」她不由分說地拉走汪洋。 唐淨非一點也不生氣,回到馮國森面前。 「看來我邀你一起來度假是對的。」他剛才一直注意她和汪洋的互動,深感安慰。 「這趟來有助於你和汪洋適應彼此的關係。」 「國森,希望你能勸勸國琳,要她別再這樣霸著汪洋不放。」她是誠心,良心的建議。「她跟汪洋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他一愕,雖說他也清楚汪洋一點也不欣賞國琳,可是唐淨非斷然的口吻卻教他不解。 「為什麼你這麼篤定呢?」 她苦笑。「以後你自然會明白。」 看出她不願多說,他於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有人在汪洋和馮國森的房門上按鈴,馮國森以為是服務生,下床開門。 「我找汪洋。」 一見來人是唐淨非,馮國森稍有錯愕。 「你等一下,他在洗澡。」 汪洋不久後出了來。 「這麼晚了,你還不想睡?」他帶上房門,似乎不想讓馮國森聽見他二人的對話。 「陪我到外面走走。」說著她就往外走。 他無法不跟上她,舞池裡的互擁對他而言根本不夠。 「這裡可以划船。」她停在小湖邊。 「嗯,明天我們就會來划船。」他也駐足。 「這樣的夜景讓你聯想到什麼?」他會心一笑。 「蕭邦和喬治.桑。他們乘船出遊,迷人的月色,溫柔的夜風和船夫輕輕哼唱的民歌,給了音樂家靈感,於是就有了蕭邦G大調夜曲。」他腦海裡浮現的不是詩意盎然的月夜,而是她臨時住所內的那架鋼琴,一架新得離譜的鋼琴。 「曲子裡於是就有了粼粼波光,有了情人之間訴說不完的喁喁私語。」她接了下去。 「汪洋,相愛的兩個人不能相守一生,是不是很悲哀?」 沉吟片刻,他點點頭。 「相守一生卻無法相愛,卻是另一種悲哀。」 知道他暗指的是汪興文和丁禹,她喟然長歎。 「找時間帶我去汪媽媽的墳前,讓我為她獻上一束花,好嗎?」 「為什麼?印象中,你並不喜歡我媽。」 「我想表達自己對逝者的心意。我承認自己不喜歡她,可是她終究是你的母親。」 「好吧。」 兩人沒就這個話題深談,很有默契地都沉默了一段時間。 「你這麼晚了還跑出來,你的室友沒表示意見嗎?」他指的是馮國琳。 「有呀,她問我:『這麼晚,你出去幹嘛!』她模仿了馮國琳的大小姐嘴臉。 他笑一聲。「你怎麼回答她的?」 「你管不著!」 他再笑,笑她也是一副大小姐德性。他確信她做過好幾年的大小姐,現在也還是,所以她敢罵他無聊,說他給自己太多權利,形容他是個小人。 「看什麼?」見他忽然盯住她,她問。 他不看了,轉身面對波光粼粼的小湖。 剛才他盯的是她頸上那條項練。不願提起自己聽見了孟唐叔叔靈堂裡,她和她母親激烈的爭執、激烈的搶奪,所以他不問那條項練的事。 她把項練還給丁孟唐,所以才在頸上留下傷痕;她從他母親手中搶回項練,為的是向他母親宣告,丁孟唐始終沒能忘情于吳兆蘭,她的母親。唐淨非知道他在想什麼。想必他剛才盯了好半晌的是她胸前那個心型的墜子。 她打開心型蓋子,撫了撫那朵紫蘿蘭。 「我想獻一束紫蘿蘭給汪媽媽。」 他再次轉頭看她。「你不一定能買到。」 「也許吧。但是無論如何,她曾經擁有一朵紫蘿蘭。」這一刻,她是同情丁禹的。 他伸手握住那個墜子。 「但是最後這朵紫蘿蘭還是屬於你媽媽的。」 他果然知道一切,知道這顆心是他生父所有。 心照不宣。 他一放手,她就上前抱住他。 「汪洋,讓一切都過去吧。」 「過去?」他終於還是抱緊了她。「是呀,都過去了。他們都已離開人世,還有什麼過不去的?」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害死了汪媽媽?」她忍不住,這就想向他纖悔。 他搖搖頭。「她不是你害死的。」 「可是我──」 「我不恨你。」 「你什麼都知道了,對不對?」她先鬆開他,以一對纖悔的深情眼眸望著他。 良久,他點點頭。 「那──你是肯原諒我了?」她顫魏魏一問。 「我不怪你有報復的念頭。」 「真的?」她笑了。 「嗯。」 答了一聲,他立刻吻住她。 纏綿之吻終於結束,他送她到房門口。 她在進門之前戀戀不捨地喙了一下他的唇。「晚安。」 他也用法語向她道晚安。 「你唯一的錯是你利用了我。對於這一點,我還無法釋懷。」 語罷,他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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