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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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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車上找行動電話報警!」傅強急忙提醒她。 她回神,才要朝小發財走就被歹徒之一逮住,成了人質。 「閃開!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歹徒已將尖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狠狠地恐嚇傅強。 不敢再有動作的傅強立刻被兩名歹徒架起。 阿苗見苗頭不對,心一動,當機立斷地咬了面前的手臂一口,歹徒一痛便鬆手,她一開步,後背中了一刀。人也在慘叫中撲倒在地。 傅強見狀,不得不趕緊掙脫架住自己的兩人,他發了狠,立刻搶下歹徒手中的尖刀,擊退三人,他沒時間將他們即刻扭送警局,任他們屁滾尿流地駕車逃逸,自己則趕緊抱起受傷的阿苗上了小發財車,直駛醫院。 阿苗失血過多,急需輸血搶救,血型O型的傅強堅持由自己供應她所需的每一滴血。院方不解他的堅持,但不得不依。 輸了血之後,傅強又不聽醫師要他靜息片刻的告誡,立刻報警處理阿苗遭綁架未遂、身受刀傷的事,回出事現場和警方會合,道出一切經過,回警局做了筆錄後,一刻不緩地回到醫院。 他料警方很快就能破案,因為他認得歹徒之一,那是他一個供貨商的送貨小弟。雖然戴了企圖遮掩外貌的墨鏡和帽子,但仍躲不過他銳利的眼睛,幾人都挨了他的重拳,警方不難循線找到他們。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阿苗。守候了超過三個小時,他終於看到她被推出急診室。 「醫生,她有沒有生命危險?」 「能安然度過二十四小時就沒事。」 仿佛再次經歷了世紀的等待,傅強盼到阿苗睜開雙眼。 「你終於醒了。」 阿苗只看見他穿著襯衫的寬闊胸膛,和他剛毅的下巴。 傅強正抱著她,她這麼判斷。難怪她的手臂無法動彈。她咬緊唇,克制住叫喊的衝動,但那痛苦的低吟還是泄了出來。 「很疼嗎?忍著點,我立刻喊醫生過來。」 「不」 她阻止。雖然背上的劇痛還如刀割一般,但她感覺心中所受的衝擊較之更甚。 她看見了。那一雙劍眉、一對朗目;那挺直的鼻樑、那棱角分明的唇此刻意給了她一種熟悉的、安慰的感覺。 即使她不曾認識他,她也在這一眼裡愛上他了—— 容闊兒在草原上找著了放馬的獨眼叔和小蘿蔔,她是來喊他們早點回去吃晚飯。媽媽過世之後,二哥一個人管不了所有的活兒,獨眼叔和霍家一向和睦,這就頂了放馬的工作。 她和小蘿蔔一路說笑往回去,忽見遠處馳來一匹駿馬。白馬背上馱著一個矯健的男子,落日餘暉下,白馬在草尖上翩翩而行,男子策馬迎風,仿佛從天而降。 待白馬靠近時,他們才看清馬背上的男子,長髮飄拂、威武英挺,他的裝扮既似蒙古人,也似漢人,頭上系了根皮條,足踏長靴,馬如勁風,可他的上身紋風不動,表現出精湛的騎術。 草原無聲,空氣仿佛被凍結了。 白馬的步伐不曾停,騎手繞著他們,微揚著嘴角,他的目光迅速在闊兒臉上一陣逡巡後便加速離去。 驚鴻一瞥卻使闊兒不知不覺地下馬。「是他,他回來了。」 又一次,她淚流滿面,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多少個落日裡,她找尋他的身影;多少次勁風中,她捕捉他歸來的馬蹄聲。他離開了四千多個日子,歲月的洪流幾乎淹沒她無言的等待。她的三哥真的回來了—— 「不要我喊醫生來就別哭。」 阿苗再次被傅強摟著。於是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他渾身散發著陽光和青草的氣息。貼近她的身軀也像她記憶中那般魁梧。高大,野性、不羈。 「我會不會死?」 「你會為找活著。」 為他活著?多麼熟悉的一句話呀——「傅強,帶我走。」 「走?去哪裡?」 「我——」她一時語塞,片刻後才道:「我不要住院。」 「傻瓜,你傷得不輕,至少得住院兩周,醫生說的。」儘管被她的蠢行嚇個半死,他仍不忍怒顏相向,促狹地對她說:「你別急,只要醫生一說你可以出院,我立刻就接你回家,一回家就把你吊起來打。」 「你——」看出他眼底有戲謔,她也調皮地回話:「我告你虐妻!」 「很好,你還記得自己最重要的身份。」 她又一愣。她是他的妻,那霍沈北跟小蘿蔔呢? 「阿苗,我不會真的打你。」他摸摸她的臉,輕觸使她回神,「我只想要你知道,這兩天來我經歷了什麼樣的感覺。」 「什麼感覺?」 「心痛的感覺。」深情款款的眼直望進她的靈魂,「我差點又失去你。」 「是呀,只剩一個月就滿一年了,我如果在這個時候死,農場就得送人,你的發財夢就泡湯了。」 她不意外他一點也不為這話生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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