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靳絜 > 套了戒指別想跑 >


  趙子揚捕捉到了兩人的對話。轉身,他對外甥女道:「他真令我驚訝。」

  「習慣就好,這才是他真實的一面。」

  「他不會真的就這樣開除你吧?」

  「放心吧,他怕我辭職怕得要命。把我開除了,他到哪再去找一個可以對他的公事、私事、一家大小事,事事關心還要鞠躬盡瘁的人。」

  「那他可能會要求我老闆把我換掉。」

  「那不正好?你再也不用跟這種人周旋了。」

  「我還滿喜歡跟他周旋的。」

  互視一笑,同步向前行。

  「旭敏,『退婚』是怎麼回事?」

  她一聽就跺腳,仰頭「啊」了一聲。「還是被你知道了,氣死我了!」

  「有內情哦?旭敏,你什麼時候訂的婚?舅舅怎麼不知道。」

  「我沒訂過婚,也沒退過婚,你剛才聽到的是笑話一則。」

  她接著就道出何釗糊塗求婚記的始末。

  「原來如此。」

  又上了兩天班,工作順利往前推展,但何釗的表現卻令何旭敏幾乎要讀秒等著下班。

  除非工作上有需要,否則他都不跟她講話。她已在公司的員工餐廳裡聽到不少耳語,很多同事莫名其妙地被何釗削過,且皆認為他是因為被人退婚而遷怒他人。也有不少人曖昧地問她,為什麼她的臉也變得好臭?

  有嗎?

  「不准再看鐘!」當她又一次抬頭看時間之際,他怒喝一句,又道:「等不及要約會了是嗎?」往她的座位走去。「無論如何,你今天都要取消下班後的約會。」

  「誰跟你說我今天下班後有約會?」她皺眉,瞪著愈來愈靠近的臉龐問。

  「那最好,因為今天下了班你要跟我一起去看我老母。」

  「她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氣病了!下旨要我帶你去看她!面聖!」

  「住院啦?」

  「醫院才不收她!她根本是存心整我,又是頭暈,又是胸口問的,裝了半天就是要我認罪,不孝之罪!」重歎一聲無奈與憤慨。「我算被自己害慘了,交女朋友不會有事,向人求婚就出大事;她現在出的招數是死咬著我不放,說我不會無緣無故就向你求婚。媽的,她還說——」

  他突來的窘樣牽動了她臉上麻木的線條。

  「不准笑!」惱羞成怒。

  收起笑容不為怕他,只為趕緊聽到下文。

  「我老母說,」他再發的聲音可憐兮兮,「我一定已經跟你好了很久,因為不願結婚所以一直不讓她知道,怕她知道之後會逼我向你求婚。」雖然她沒改變表情,但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於是接著道:「我當然立刻就反問她:如果你跟我好,會眼睜睜地看我交別的女朋友?」

  他停下來看她,像是要她鼓勵自己一下。

  她於是眯起眼,扯了下緊抿的唇,從鼻孔軍哼出兩聲笑,一點也不由衷。

  「她一定早就料到我會這樣反駁,也已經準備好答案了,她回答我說:「那是你們兩個人的陰謀,你們都只想談戀愛,不想結婚,所以就想出這種以合法掩護非法的策略來騙我。你們找的那些假女朋友都是我不可能中意的媳婦,當然就不怕我逼你去向人家求婚了。」

  他又停下,翻了下白眼,籲了口氣。

  「我走的什麼黴運?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你的共謀。照她說的,我還是『非法』的那個,因為只想跟你談戀愛,不想結婚。」她啼笑皆非。

  「你抱怨什麼?該大喊冤枉的人是我!」他又憤慨起來。

  「『我跟你好了很久』?哼,我老母說,真的假不了,想假也假不久;說我喝醉之後求婚的對象才是我真正愛的人,因為人在醉倒的時候會忘記『陰謀』,會真情流露!何旭敏,天知道我跟你『好了多久』!天知道我總共只有兩次企圖摸一下你手背的紀錄,還被你恐嚇過要告我性騷擾!」

  「現在再提這些事已經沒意義了,你還是先讓我知道,你媽為什麼指名要我去探視她?如果這是糊塗求婚記的餘波,那就恕我不能再趟這渾水,我不能去看她。」

  「我敢打賭,她要你去絕不會有什麼好事,但是如果你不去,她一定會罵我。」

  「你活該!」

  「我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提醒!」

  儘管他又換上怒顏,但她仍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他老母的這類責駡其實只有很低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其實很怕老母難過,幾乎事事都依她,除了結婚這一樁;但即便不想結婚,還是不敢對老母明說,還是得想盡辦法安撫她。這使她對兒子成家一事,雖是年年沒把握,倒也天天有希望。

  他事母至孝,雖然常在背後罵她。

  「其實我也猜得出來你媽要我去的目的。她一定又想在我身上下功夫,要我推翻求婚只是玩笑的說法;她已經認定那不是玩笑。」

  「用她那個超低能的腦袋認定出來的。哼,愈老愈賴皮!還好那晚我是向你求婚,我要是在酒廊裡喝醉,向個公主求婚的話,她敢這樣認定嗎?」

  這話教她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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