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手絕對漏氣(12)_季纓

十二

　　「嗯……嗯……」紅豆咿咿啊啊的，說不出來想找寇偃豫這幾個字。「請問……」

　　「找哪位？」這支是他的手機，除非是打錯，否則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他，沒有別人。

　　「寇偃豫，寇先生。」天，這幾個字對她而言竟然是這麼難說出口，她的臉就像著了火一樣，「呃，我打錯了嗎？」

　　「我就是，請問你哪位？」

　　「我叫丁紅豆……你知道我嗎？記得我嗎？」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她記得她未曾對他做過自我介紹。

　　「紅豆？還是綠豆？抱歉，我不認識你。」他當然知道「紅豆」是誰，不就是那位令他魂牽夢縈的人兒嗎？不過她讓他等了這麼久，該給她一個小小懲罰。

　　自從那日他給了她電話後，手機就沒關機過，總希望手機鈴聲響起就是她打來的，可是每次都失望。

　　「什麼紅豆、綠豆的……」紅豆有些生氣，「我的豆是豆蔻年華的豆！」他應該是忘了她了吧？果然，就如同她的幾個好友所說，他只是覺得有趣而已，沒花多少心思在上頭，先動心的人是個笨蛋。

　　她是個笨蛋，還不曉得對方是什麼來歷，就日夜惦記著他，笨笨笨笨笨……

　　「對不起！」

　　紅豆愣了愣，沒料到他會道歉。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不會以為我的電話、姓名會隨便給一位路人吧？」他的聲音有滿滿的笑意。

　　「呃……你知道我是誰？」他真的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這……令人不可思議，那他剛才不就是在要她嗎？

　　「你是丁紅豆，在書局遇到的女孩，很高興我今日沒關機，更高興能聽到你的聲音。」

　　原本滿腔怒火就像瞬間被澆熄一般，她有這麼重要嗎？

　　「我……我打電話給你其實也沒什麼事，如果你覺得無聊可以切掉手機，免得與我談些言不及義的事情。」

　　第一次打給他，她也沒做什麼準備，原本是想問他他在做什麼的、還有年齡等等，可此時將那些話說出口似乎好奇怪。

　　「沒關係，我喜歡同你聊天，你別這麼緊張。」

　　「我我我……哪有，我哪有很緊張啊，你別亂說……」她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明日是假日，可以約出來一同用餐嗎？」

　　「用餐？」她緊張，「約在哪裡……」像她們這種學生與他們那種上班族自然差很多，父母給的零用錢總是得省點花，而他們是自己賺的，在物質上自然會比較享受一些。

　　「你可以給我一點提議。」

　　「……」思考了許久，「麥當勞？」約在那裡應該不會很奇怪吧，也不會覺得她幼稚吧？！

　　寇偃豫笑了笑，他有多久沒進去過麥當勞了，那好像是學生時代才會去的地方，不過現在想想還真的是令人懷念。「好。」

　　「好？！你竟然說好，你不會覺得很可笑嗎？你不會覺得我們還有別的地方可以選擇，為什麼要找麥當勞？」

　　「當然不會，因為那是你喜歡的地方。」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可以配合她。

　　感覺上好像她比較幼稚一點，更顯現出他是成熟的男子，可他的話聽起來卻讓她覺得暖洋洋的，猶如和風輕輕撫過她的臉龐一樣。

　　「明天就約在麥當勞，十一點，不見不散。」她說。

　　十一點，她當然知道她與寇偃豫約十一點，她也想準時到，可卻還是慢吞吞的拖到了十二點才出門。

　　她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這麼有耐心等著她，還是在發現她人沒到時就氣衝衝的跑了。

　　十二點半，她才到約定的地點，站在玻璃門外她徘徊了幾步，最後還是踏了進去。

　　上了二樓，她就看到他那張帶著微笑的臉，他沒有指控她的蓄意遲到，「你來子。」

　　「嗯，我遲到了。」倒是紅豆為了自己的幼稚行為感到難為情，他的樣子就像等好久了。

　　「來了就好。」

　　他是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在這裡可以輕易的看到街道上來往的行人，當然他也看到有些猶豫的她，他知道她掙扎著是否要進入這間店裡，最後還好她走進來了，這令他寬了心。

　　「你不氣我嗎？」

　　她悶悶的，總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敢抬頭看他。

　　「來這邊坐吧，這些是我剛到的時候點的，冷掉了。你想吃什麼，我再去點。」

　　看著桌上擺著的套餐，她心虛得很，「對不起，我以後不會遲到了。」

　　「沒關係，我不會介意。」她遲到總好過她不到，「想吃什麼？」

　　「這個就可以了。」她指著桌上那冷掉的薯條。

　　「冷了，硬了不好吃。」他搖頭，「別跟我客氣。」

　　「我才沒有呢！」她紅著臉，終於抬頭看著他。發現今日的寇偃豫看起來神采奕奕，似乎心情很好，「我就喜歡吃這種冷掉硬了的薯條，不可以嗎？」她手拿了一些，放入了嘴裡。

　　果然，冷了就不好吃了，好像在啃什麼一樣，嗟……

　　「好吧！這個是我給你的。」他拿出了一個手提袋，「幸好你有來，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些？」應該不會嚇著她才是，他希望著。

　　她打開了紙袋，裡頭有兩件東西，其中一件外頭還有個防塵袋，她拿出來，拆了它。

　　BURBERRY粉紅斜背包？！她有點傻眼。這……她知道，這當然不是假貨，也不是什麼三A級貨，這是真品。

　　再打開另一個盒子，裡面則是一支有著漂亮紅色的輕巧手機，它的重量很輕，放在手掌心上似乎一點重量也沒有。

　　她看著他，皺下眉，「無功不受祿，這個太貴重，我不能收下。」

　　「不，你當然應該收下，這是我給你的，決定它們價值的人是你，你喜歡才有價值，如果不喜歡，就像垃圾一樣。」

　　討厭，他怎麼都把話講成這樣，害她聽得感動的要死。「若是我不收？」

　　「垃圾筒在那裡。」他說一不二。

　　從他略帶笑意的眼眸她看見他的堅決，他絕不會是在開玩笑的。

　　旁邊幾桌用餐的人拉長了耳朵，也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正在準備著只要紅豆真的把它丟到垃圾筒，用撈的也要把它撈出來。

　　「好吧，我收下，謝謝你。」她喜孜孜的，低頭看著那支鮮紅色的手機，但它似乎被用過了。

　　知道她的疑問，寇偃豫開了口，「抱歉，我先用了，我只是把我的電話輸入在裡頭，免得你忘了。」他笑著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溫文的笑容令她目眩，她從不知道一個男人笑起來會這麼好看、這麼迷人。

　　還好，她有來，她真的是慶倖自己沒做了一個白癡至極的決定。

　　「快吃吧，吃完我們去聽音樂會。」

　　「音樂會？」

　　「嗯，下午有一場大提琴的獨奏，我門票已經買好了，幸好你晚來了，否則我還不曉得中間這個空檔要帶你去哪裡玩。」

　　他再次給了她臺階下，讓她不會為了自己的遲到而感到歉意。

　　「幾點開始？」

　　「兩點。」

　　「嫁給我！」交往了半年，寇偃豫對紅豆說道。

　　紅豆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眨了眨大眼，好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

　　拜託，她才剛滿二十歲而已，這麼早結婚不是太浪費了嗎？她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好好的體會、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過，她想同朋友一起去巴黎、去義大利，甚至去走絲路。

　　「不不不……」她連忙搖頭，「偃豫，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容她在心裡頭補上一句，這種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請換一點比較新鮮的。

　　「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的嗎？」他皺眉，有些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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