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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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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有點事想麻煩閔少幫主了,只是一點小事而已,還望閔少幫主能通融一下。」 「通融?」閔籬的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但那個笑容並沒有傳達到他的眼裡,他的眼角依舊冰冷而沒有任何感情的。 章梟這一說,閔籬就大約知道是什麼事了。 據他的手下所言,最近有人進了一批毒品到臺灣,但因為毒品查緝的十分嚴格,上億的毒品找不到任何安全的管道可以送人臺灣。如果東西不能送人臺灣的話,章梟這次損失就大了。 而「鷹盟」由於信譽良好的關係,雖是個黑道幫派,但是與白道的關係亦十分良好,常常會協助警方辦案。所以「鷹盟」的港口及貨櫃根本鮮少被檢查的,就算有的話,也只是抽個一小件,做個樣品抽驗而已。 不過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在於白道的人都知道,「鷹盟」不碰毒品與軍火的交易。不做毒品是因為怕自己旗下的弟兄,也染上了這種十分難戒的毒癮;而不碰軍火則是因為「鷹盟」的組織也算是企業化了,閔道希望「鷹盟」裡的兄弟不要再刀裡來、火裡去,好好的娶妻生子過個好生活。 所以這些非法的事,「鷹盟」根本就不做了。 「是啊……據我所知,『鷹盟』所進口的貨物大都不用受檢的,如果能借用貴幫的管道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了。」 「用『鷹盟』的管道運毒品?打的算盤還不差!」閔籬的話聽不出是褒或貶,而章梟也自動的將閔籬的話轉為褒獎他的話。 「閔少幫主真是過獎了。」章梟再彈了彈手指,他的手下打開了另一個皮箱,放在桌上。裡頭是一包包的白色粉未,就像是麵粉、太白粉一般。 「我最近向金三角進口了一些純度十分濃的海洛英磚,而這些我們所帶來的安非他命就當是贈品好了,就望閔少幫主能夠通融。」 「拿回去吧!」閔籬懶懶的開口說道。 拿回去?章梟有些不解的看著閔籬,「這些市價最少也值個一千萬,難道閔少幫主嫌少嗎?如果少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加的。」 「你要來之前就應該知道,我們『鷹盟』不會去碰那些東西。」閔籬冷冷的說道。 「有錢可以使鬼推磨!」章梟收起驚訝的臉色笑道:「何況我們只是要求由你們的管道運送一下而已。桌上這些對『鷹盟』來說,說多不多,但也不少了,閔少幫主你還是考慮一下吧!」 「是嗎?」 「當然!閔少幫主你還是考慮一下,這一次成功的話,我們下次還可以繼續合作的,你說是嗎?」 「成功?呵……」閔籬笑了,「失敗了的話,我們可是得賠上整個『鷹盟』,你的如意算盤未免打的太精了吧。而且『鷹盟』也不會為了貪圖小利,而打破了『鷹盟』的幫規。」他拿起了溫熱的清酒喝了口。 「你的意思是拒絕了?」章梟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十分的陰狠,他的雙眼凶光畢露。沒想到閔籬真的那麼不給面子! 「沒錯!」閔籬的眼中射出淩厲的光芒。 「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章梟起身,而身後的手下也將兩個黑皮箱收好。 「不送!」閔籬的眼角突然瞥見由回廊走過來的單香塵,由她身上那種「勁裝」來看,很明顯的,她正要出去,而這一出門可能要到清晨玩累了,才會想到要回來。 他和單香塵在兩個月前結婚了,在婚禮上單香塵曾大聲的喊著:「我不要嫁給閔籬。」 然而在全場愕然之際,她又笑眯眯的說道:「不好意思呵,我是開玩笑的,別那麼嚴肅嘛!大家輕鬆、幽默一下嘛!」說完後,她則揚起臉,晶瑩的眸子對上了他灰暗的眼眸。 「討厭……你不會當真了吧?我都說是開玩笑了嘛……你還那一張臉這樣死沉,我會被嚇到的。」 十分誇張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部,「別生氣了嘛,就只是開個小小的玩笑而已呵……」 婚禮上的賓客見狀,立即哄堂大笑,當單香塵是在耍寶、開玩笑,想來個餘興節目——在緊張、嚴肅的場合裡,松緩大家緊繃的神經。但只有閔籬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 閔籬冷著一張臉看著單香塵,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真心話,她是真的不願意嫁給他。 兩個月了,他也十分遵守自己的承諾,睡在羅娜那裡,從沒走進單香塵的和室裡過。也因為公事忙碌的關係,他很少有機會可以見到她,大部分都是由手下向他轉告單香塵的近況。 「你想去哪裡?」閔籬起身,走到單香塵的身旁。 單香塵偏過了頭,畫了濃妝的臉蛋在閔籬的面前展現了出來。 戴上假睫毛的她,雙眼看起來更是明亮。一身紅色系的打扮——紅色的睫毛膏、紅色的眼影、紅色的口紅、紅色的衣服。 全身的紅,她就如烈焰一般。 「關你什麼事?」單香塵用著清冷的語調說道:「我去哪裡用不著向你報備吧?」她輕笑著。 「我是你的丈夫,為何不關我的事?」閔籬扯住了單香塵的手腕說道。 雖然互相約束過不干涉對方的事,但閔籬見到單香塵這般不在乎他的模樣,他的怒氣便禁不住升了起來。 「我的丈夫?呵!」單香塵嗤笑了聲,「應該只是名義上的吧!我們不是說好互不干涉的?難不成您『貴人多忘事』?」 「我警告你,不要再用那種嘲諷的語氣和我說話。」閔籬氣急敗壞的說道。她越是表現出不在乎的神情,就令他越是感到焦慮。 「哦?是嗎?你又想打我了嗎?」她撥了撥剛才弄卷的大波浪長髮,單香塵還特意將頭髮刷染成紅色,十分的耀眼,「難道要用那種敬如神的口氣和你說話?好吧!」她拍了拍手,「如果我用這種口氣和你說話,你就開心、滿意的話,那我下次會記得要如何的對待你的,我『親愛』的老公。」 「夠了!最起碼我還是你的丈夫,你也告訴我一聲你要去哪裡吧!」閔籬冷聲的說道。 「出門要報備是嗎?我以為你派人跟著我,讓我沒啥機會去找牛郎、釣凱子已經夠清楚了!而且我也很遵守我們的約定啊……既沒有偷漢子,也沒有讓你戴綠帽,這樣子還不夠嗎?」 「夠了!」閔籬吼道:「最起碼你還是我的妻子!」 「你真的那麼認為嗎?你有在乎過我的想法嗎?」單香塵抬起頭,用著晶亮的眼注視著閔籬,「你有顧及過我的感受嗎?」她的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沒有!全都沒有!」她吼著。 「你知道『閔籬』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就像什麼嗎?像牢籠、像煉獄、像是加諸在我身上,無論我怎麼做都是一個無法解開的枷鎖,不愛我為何不放了我?我沒有要求你娶我啊……為什麼不放了我!」 「你真的那麼想嗎?這就是你心裡的話是不是?」閔籬的心陣陣的刺痛著,對於「感情」兩個字,他無法去付出,也無法去將它詮釋到最真、最美的境界,只因為他是自私的。 因為他將所有的心力全都給了「鷹盟」以及「躍奇」。對於女人,他沒有時間也不想再花更多的心神去哄、去疼。 「你的舉動已經告訴我那個十分明顯的答案了。別當我是瞎子,我看得到、聽得到。」 他真的當她是隱形的嗎?呵……縱使她和閔籬有互相約定過,他最起碼也得給她一個最基本的面子啊! 但是他沒有!誰可以忍受新婚的第一天,丈夫就在別的女人房裡度過。 好、很好!他讓她的面子、裡子全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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