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奇跡(31)_季纓

三十一

　　碧綠餐廳

　　「學長，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謝謝你的合作，有你的幫忙我一定可以脫離跑『花邊新聞』的苦海。」陳如心眉開眼笑的雙手合十，「神呐，請你保佑我吧！」

　　「問吧。」他啜了口咖啡。

　　「你什麼時候要娶小燕啊？」這個問題同時也是她心裡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已經求過婚，不過燕子拒絕了！那個女人只願意當我的情婦。」這點是最令他生氣的一點，說到這裡，他的眉頭蹩得死緊。

　　「小燕怎麼可能會拒絕……」陳如心低頭想著，「不可能……她這麼愛你，還為你流產……」

　　聽到「流產」這兩個字，姚奔全身顫抖了一下。

　　他臉部的線條在瞬間變得僵硬，「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他剛才似乎有聽到陳如心說什麼流產的事。

　　看到他的表情，陳如心才知道自己說溜嘴了，看來姚奔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而蘇燕也沒有告訴他。

　　她連忙揮揮手，遮住了自己的大嘴巴，「學長，沒有！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說。」

　　「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將所有事情告訴我！」他握緊了拳頭，「別和那個女人聯合起來騙我。」

　　天呐……沒想到平日瀟灑不羈的姚奔生起氣來，竟然這麼恐怖，簡直比撒旦還恐怖。

　　「我……」

　　「說！」在蘇燕那裡是問不到什麼了，因為她那個人個性倔得很，她不想說的，任他再怎麼逼問，她也不會告訴他，惟一的方法只能由最瞭解她的陳如心身上下手了。

　　「可是我……」那她不就得對不起她的好朋友了嗎？不過身為蘇燕的好友，她也希望她可以過得幸福。

　　「你別讓我生氣。」

　　「好啦，我說啦……」小燕，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她乖乖的全部招供了。

　　「就是這裡嗎？」他走進蘇燕所住的小套房裡頭，嘎聲問道。

　　剛才聽到陳如心在餐廳裡頭跟他說的話，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情緒，惟一可以見到的就是他緊握的拳頭，顯示著他的悲慟。

　　強忍著內心所升起的疼痛，他要求陳如心帶他到蘇燕所住的地方，他想來看看。

　　這間套房是陳如心幫蘇燕找的，之前為了怕她想不開，所以她要求她要打一副鑰匙給她，好讓她可以隨時抽空來檢查。

　　「那時我還曾一度害怕小燕會崩潰……」陳如心的眼眶也紅了，想起了以往的事，她忍不住拿出隨身攜帶的面紙擦眼淚。

　　「謝謝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嗎？」他瘖瘂的說道。

　　「嗯……千萬別和小燕說我帶你到這裡來。」陳如心揮了揮手，她的工作已完成，可以回去交差了。

　　看著客廳裡小小的嬰兒床、學步車，甚至於小衣服、小鞋子，他淚水就這麼滴了下來。

　　縱使在他母親因病去世時，他也沒有掉過一滴淚，而現在……

　　她到底是用什麼心情在收集這些小孩子的東西？

　　她是怎麼樣度過這一千多個難熬的日子……

　　他現在終於可以知道了，她為何在聽到當初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一場誤會時，會崩潰到甚至於暈厥過去，因為以她的個性來說，根本是難以承受這些打擊的……

　　她一定是將所有的過錯全往自己的身上攬，並且不停的苛責自己……

　　是因為這樣她才不願意嫁給他嗎？看著嬰兒床上綁著的鈴襠，他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它。

　　她應該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流產的吧……不然她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她腹中的胎兒的……

　　「要是小孩順利生下來的話，那應該也有三歲了……」所有的話都哽在喉頭，一顆顆淚水就這麼滴落在鈴擋上。

　　難怪她會叫他不要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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