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正中玫心 | 上頁 下頁 |
七 |
|
他攤開白紙一瞧,攏起的眉表現他的震憤,她在上面寫著幾行字。 偏執狂,典型的狂熱份子,症狀一。 自大狂,過於自信往往導致有盲點,症狀二。 深沉、冷傲、心機重、不快樂,結論是病態之一,需要糾正。(*) 她在第三行下方特別加了個星形記號,表示是重點所在,要加強改正的必要。 「你所謂泡咖啡手藝不錯,是直接把咖啡包丟進開水裡?」瞪大眼,他忘了白紙上的辱人字句。 手指輕巧的一畫,她以優雅的手藝吊吊咖啡包使其味道浸入開水中。「是手的藝術不賴呀!你不覺得我的手形很美。」 「你……」他真的很想一把折斷她自稱很美的腕骨。「你敢耍弄我!」 她輕笑地將咖啡送到他面前。「我可沒保證咖啡一定好喝,你可以學古人拿根銀針試試……」 笑聲忽止,腕間傳來的痛楚叫她幾乎要落淚,這次怕要留下痕跡。 黑玫兒苦笑不已,她錯估了他的忍耐度,一再地以朋友姿態對待滿腹仇恨的他,他下手的狠勁絕不遜一般黑道份子。 「痛嗎?」殘忍眼眸中盛載輕蔑的傲慢。 「痛。」這是他要的答案。 「你很誠實。」他就要看她痛苦難當。 「謝謝,我少數的美德之一。」父親常說她是小陰謀家,十句話中有八句是謊言。 偏偏有人信以為真地當成箴言。 他加重力道一握。「為什麼不求饒?」 「簡單的道理,因為你樂見我的痛苦,所以我不想成全你。」她眼底雖浮現痛楚,卻寧可咬破下唇地揚眉笑說。 「你不該是黑新的女兒。」換個身份,或許他會……不,他不能愛上仇人的女兒。 像是自我厭惡,那一抹紅豔讓唐君然深感痛恨,洩憤似抓住她雙肩,咬上那沁血的唇瓣,使得鮮豔的血液更快的汩入他口中。 血的味道刺激他的神經,仿佛看到那一地不幹的腥紅正在怪罪他的背叛。 瘋狂得近乎獸性,他激烈地吞噬她的柔美,強悍而無退路地深入她的口中,非要挖出她嗚咽的靈魂不可,他要擊敗她的堅強。 牆上的監視器轉動著,注視著它的人會以為是情人間的激情,不以為意地忽視。 但是,另有一架針孔錄影機正收錄著畫面,非常急迫的傳送到白龍幫,幫王南傑一瞧下由得皺起眉頭,思忖著要不要出面。 「幫主,玫兒小姐遭受攻擊,我們要不要派人過去瞧瞧?」一位忠肝義膽的兄弟憤慨的問。 黑玫兒在白龍幫徒眾眼中,不只是前任幫主的女兒,更是他們心目中敬仰的女神,能夠出污泥而不染地成為一流的心理醫生,還能不時地照顧兄弟們的家人,恩德如同山一般高聳。 因此重義氣的兄弟都稱呼她玫兒小姐以示尊敬,當她是自家親人愛護。 「暫時還不用,我想玫兒有能力應付。」他不擔心玫兒會受傷害,她的拳腳功夫並不弱。 「可是玫兒小姐的嘴都在流血了,那個男人根本在侵犯她。」該死的,哪天別在路上被他堵上,定要他少條胳臂斷條腿。 「小陳,玫兒的功夫是跟誰學的?」皇帝不急,一旁的太監急得跳腳。 他愣了一下,傻呼呼的一笑。「我忘了她是連續四年贏得亞洲杯自由搏擊男女混合賽的冠軍。」 所以說她有能力反擊卻不反擊必有原因,他們太愛窮操心了。 「總算想起了,我當你胡塗了。」嘴上說得輕鬆,可南傑的心裡是沉重無比。 沒想到那個人屢次對黑老不利之後,居然將魔手伸向與黑幫無交集的玫兒身上,他到底想幹什麼,非要黑家人陪葬不成? 偏偏這對頑固的父女不許他插手,說什麼黑家人欠的血債由他們去還,與旁人無關。 幾時他成了「旁人」,這檔事他無法坐視不理,至少他得確保他們安全無虞,這是他僅能做的事。 「幫主,是關醫生。」 意外的闖入者叫南傑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有人出面就好,她暫時不會有事。 「嘖!你們也太熱情了吧!害我渾身也跟著熱起來,真是太缺德了。」吊兒郎當的風流男子倚在門口看「風景」。 突如其來的男音讓唐君然冷下了臉,放開唇色已泛白的仇人之女,一抹不忍硬壓在他的仇恨心下,不帶半絲抱歉的舔舔唇上血跡。 那是她的血。 「負心漢又來串門子了,你的病人全死光了嗎?」氣息不穩,微帶虛弱口氣的黑玫兒含諷回應。 關子熙哈哈大笑並未踏入。「我才擔心你會缺氧而死,最近心理醫生缺貨得緊。」 「要不要掛號,我算你便宜些。」她以自然的微笑掩飾亂了調的心跳,輕輕地擦拭唇上殘紅。 但是她的偽裝根本騙不了熟人,明眼的關於熙瞧見她眸中的脆弱和委屈卻不點破,為她保留一絲自尊。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