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鎮國女神醫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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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五月初五正午剛過出生,七斤六兩重。」那日天氣正炎熱,他娘生他生得滿頭大汗,至少說了八百回他有多難生。 「泄過精元了沒?」司徒空空毫不含蓄的問。 歐陽溯風兩頰倏地漲紅。「道長……」 「你只管說就是。」司徒空空掐起手指,依八字算命。 歐陽溯風紅著臉,把臉轉開。「我沒有和女人在一起過。」 「所以是童子身?」 歐陽溯風下顎一緊,微不可察的輕輕點了點頭。 「啊!那真是太好了,一個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陰女,一個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陽男,陰陽調和,根本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天賜良緣。」哈!他太高興了,女兒的婚事有著落了。 為了擺脫把主意打到他女兒頭上的太子,司徒空空煞費苦心,命門下弟子四處查訪他要的命格,還把已經失去道心的門裡整頓了一番,痛下決心親手剷除這顆毒瘤。 雖然這些年他不在陰陽門,但門裡的大小事何曾瞞過他的眼,誰做了什麼、誰遇到什麼他都一清二楚,只是他冷眼旁觀著,看他們要胡鬧到什麼地步,是否會及時清醒。 可惜他失望了。 曾經寄予厚望的師弟越陷越深,路也越走越偏,原本他還想拿掉那個代字,讓師弟正式接掌陰陽門,可是師弟想要的是權,是從龍的富貴,視陰陽門的道術為跳板,他用所學的術式害人,奪人財、謀人命,操縱別人為其辦事,還張著陰陽門的大旗介入朝中黨爭。 雖然他早就算到陰陽門氣數已盡,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舍,但若是再任由師弟一意孤行,門裡上千徒眾將成為刀下亡魂,斬首市集,血流三日仍未幹,身首異處無人收驗,他們的親人、朋友也會受到波及,伏屍百里。 「道長,你能說明白點嗎?」歐陽溯風聽得一知半解,一頭霧水。 「我……」 司徒空空才說了一個字,就被一道中氣十足,洪亮卻帶怒意的嗓門給打斷—— 「你們兩個給我下來,以為自己是七歲稚童嗎?半夜三更跑到屋頂踩瓦,你們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言丞相?」歐陽溯風心一緊,面容帶著幾分心虛。 「岳父大人。」臉皮厚度一尺的司徒空空朝下方的人兒招手。 「還不下來,想讓我叫人把你們射下來嗎?」言丞相樂於趁夜打鳥,順便捉賊,丞相府的屋頂可不是茶樓雅座。 一個不著調的女婿已教人頭痛萬分,再來個行事霸氣的景平侯世子,他想他該辭官告老還鄉,省得哪天被他們氣死。 「岳父大人你看仔細呀,我們是人不是鳥,怎麼能用射的,你老要治治眼睛了,我家青青醫術好,叫她幫你診診脈,開兩帖明目清心的藥……」老人家肝火太旺容易傷身。 「只要你別老是惹我生氣,我可以再活百年。」言丞相沒好氣的罵回去。真不曉得女兒那是什麼眼光,居然瞧上這個行事輕浮的傢伙,虧他還是受萬民景仰的國師。 「哎呀!再活百年不就成妖了?老丈人這不是為難我,明知道我改行當道士了,莫非想讓我收了你?要不你也上來聊聊,讓人上壺酒、幾碟小菜,對月空嚎……啊!是閒聊,口誤口誤,咱不是四腳趴地的狼畜生。」司徒空空居高臨下,風吹動衣裾飄飄,仿佛淩空而去的李太白。 看著屋頂上令人冒火的身影,言丞相竟有些羡慕,何等灑脫的心性才能快活人生。「我不想說第三遍。」 他讓人取來弓箭,親自拉弓一射。 雖是人老力衰,又是不折不扣的文官,可這箭射得很有準頭,直向司徒空空,歐陽溯風看得心驚膽顫,想替他擋掉,殊不知司徒空空大腳一抬,一個回身便將箭踩在腳下。 「又沒什麼深仇大恨,岳父大人還真要我的命呀!我也不過是娶了你的女兒。」一轉身,看見身側體型健壯的男子,司徒空空心中一把無明火起,揪著人家衣領就要往下丟。 「你能站得比我高嗎?還不下去,想等轎子來抬你呀,大姑娘。」 「嬸子,花轎留給你。」不等人丟,歐陽溯風一躍而下。 嬸子?司徒空空怔了一下,隨即大笑著往下跳。這小子資質不差,稍加調教還是大有作為,人若太無趣難過活。 這一夜,老、中、青三代在湖中亭飲酒到夜半,偶爾發出兩聲狼嚎,或是一道流風回雪的身影在月下舞劍。 暢快淋漓。 §第十二章 一起逛燈會 臘月二十四封衙,所有地方官員不上衙,休沐放年假,年關一近,家家戶戶都忙了起來,裁新衣、辦年貨、祭拜祖先,大年初一門一開,拜年的親朋好友齊聚一堂。 初二回娘家,初三起開始走親,忙了七、八天,丞相府中的喧鬧才慢慢平靜,拜訪的大官小官也來得少了。 在這個熱熱鬧鬧的年裡頭,司徒青青卻過得悶死了,她大半的親人都在丞相府,每天都見得著,用不著到各房各院拜年,至於她爹那邊的親戚她半個都不認識,再加上她爹時常神出鬼沒的,壓根別提要帶她去拜訪什麼人了。 府外的年節氣氛很濃厚,到處都有人放鞭炮,擋不住的煙硝味飄進府裡,生性好動的司徒青青已經坐不住了,她也想要去放鞭炮,穿著漂亮的新衣上街晃晃,和表姊妹們到茶樓聽說書,把賺來的錢花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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