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鎮國女神醫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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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是外祖母想多了,你娘現在不會再心絞痛了,她可快活了,無痛無病的笑著……」想起早逝的女兒,言老夫人抽出帕子輕拭眼角的淚珠。 說不傷心,其實還是有點難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是一輩子也不會消除,活著的人只會惦記著,直到記憶中的影像變模糊,慢慢淡去,那份遺憾才會被其他事取代。 「哎呀!不說了,說多了你也要跟著掉眼淚,快走快走,別為了老婆子我給耽擱了,好好地去賞賞梅,回來再說給外祖母聽。」她都這把歲數了,還有什麼好放不開。 「外祖母,你先把藥喝了,還有半碗。」司徒青青指了喝了一半的湯藥,怕老人家怕苦不肯喝。 「小管家婆,我自個兒的身子還不會照顧著嗎?沒見你尋戶好人家,終身有靠,怎麼也不肯闔眼。」她得替女兒看著,女婿那個人太不著調了,真怕他把她的寶貝外孫女帶壞了。 曾經風華似月、風姿過人的國師,在他岳母眼裡只是個沒分寸的毛頭小子,做事衝動又毛躁,不堪為人父。 誰家的兒子會不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把人家的閨女帶走,捎來一封信說他們成親了,不必來喝喜酒,因為拜過堂了,行為胡鬧得如同兒戲,把兩家人氣得不輕。 「不行,我得看你喝完了藥才走。」司徒青青可重視外祖母的身子,況且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看外孫女堅持的盯著她,嫌藥苦的言老夫人只得眉頭一皺把藥全喝了,催促著幾個姑娘出門。 幾個花朵兒似的小姑娘這才相偕離開。 「玉娘呀,我不放心。」她還那麼小,幾時才能出頭? 閨名玉娘的鐘嬤嬤滿臉堆笑,送上一碗花蜜水。「那你就多活幾年,看著小小姐成親生子,再當她的娘家替她撐腰,只要咱們言府不敗落,小小姐的底氣就在,不論嫁到哪戶人家都能過得好。」嫁妝多給點壓箱銀,保她一生衣食無缺,有銀子在手誰也拿捏不住。 「嗯!你說得對,起碼再活個一、二十年,我外孫女是小神醫呢,還怕保不了我長命百歲。」一說到開心處,言老夫人樂得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地多吃了一盤蜜梨。 鐘嬤嬤也呵呵地笑起來,老小老小,不就要人哄嘛!主子心活了,身子跟著健朗了,她看著也高興。 相伴幾十年的主僕倆開懷地說著幾個小輩的婚事,點評著哪家兒郎好不好,有沒有出息,誰配得上丞相家的閨女,誰又惡跡斑斑不足為婿,誰家豎子是青樓常客……說著說著又不免開始擔心,怕所嫁非人。 可這些對正要前往清平郡王府的嬌客來說太遙遠了,她們想到的是今天的妝扮得不得體,發簪珠釵會不會逾制,衣服顏色搭配得好不好,遇到貴人要如何行禮,小心不要說錯話,要有好表現…… 言知非叮嚀表妹道:「一會兒你就跟在我身側,不懂的先忍著,等我們獨處時再問,有外人在勿東張西望,問到你不想答的事就裝羞,含蓄的抿唇一笑,沒人會那麼不識趣的追問到底。」不過還是很難說,畢竟有幾個和丞相府過不去的女眷,譬如陳國公府的小姐、徐中書大人的孫女。 「好。」少說話就是,她司徒青青最會裝了。 走進清平郡王府的後院,過了爬滿樹藤的影壁,司徒青青漫不經心的瞄了幾眼,不感興趣地垂下眼,比起無憂谷巧奪天工的自然景觀,郡王府的擺設太匠氣,失了美感。 人有比較才知美醜,看過繁花似錦的春景,賞過碧葉蓮天的夏荷,滿山遍野的秋楓如火,冬雪中煮茶,愜意勝如來,一年四季各有其美,絕非刻意造景所能比擬。 不過看到滿園子近千棵的盛放紅梅,司徒青青仍不免咋舌,她想的不是真壯觀,美不勝收,而是造這座林子要花多少銀子? 「你怎麼一點都不怕,面無懼色。」言知非好奇的問。她兩年前第一次來赴宴時,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手腳也不知要往哪兒擱,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人家在問什麼。 「為什麼要怕?郡王府會吃人不成。」不過是來作客,難道還當龍潭虎穴,要殺出一條血路。 「不怕最好,可別給我們丞相府丟臉,來了郡王府就收起你那粗鄙的行徑,別把我們給拖累了。」言知茹不屑的道。她一個人言行無狀,等同她們都得受累,倒了八輩子楣才和她同行。 「知茹,你自個兒不痛快就離我們遠一點,不用勉強和我們走在一起,不過我警告你,我們都是姊妹,你不要為了出鋒頭而傷了姊妹情。」言知非有些不悅的道。言知茹和她生母一樣自私,只顧自身利益,任意踐踏他人的尊嚴。 「你應該多勸勸她才是,一榮倶榮、一損倶損的道理我還曉得,只要她規規矩矩就好,別來礙我的事。」言知茹還看不上這位不知打哪個旮旯竄出來的表小姐,厚顏無恥的住在丞相府便不走了。 言知茹並不知道司徒青青的父親是當朝國師,只看他涎笑奉承祖父的無賴相,便當他是混吃騙喝、不學無術的假道士,打心裡鄙夷無緣得見的姑母竟會瞧上這種不入流的貨色。 其實沒幾人知曉國師回京的消息,司徒空空壓得嚴實,他將女兒托給言丞相不久就離開了,外人只知司徒青青是言府的遠親之女,暫時寄住府內,眾人以表小姐稱之。 反正表小姐多得很,言二夫人的外甥女不也常常來往,她也真把自己當言府人,不時往幾位表哥身邊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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