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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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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遙夜不是能受氣的女子,在羅太后的寵愛下有些公主的驕氣,官家小姐的出身只是點綴,她已經有著皇家公主的氣勢。 何況面對她所厭惡的人,口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去,想欺到她頭上並不容易,宮中嬪妃的爭寵手段教會她自保之道,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就要懂得反擊。 杜都統死的時候她才八歲,隨即被帶人宮由羅太后撫養,自幼與母分離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著,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她並不好過。 尤其是內有皇親意圖篡位,拉攏羅太后心術險鷙,以其世功要挾皇上哥哥,使其母子失和難有天倫之樂,夾在其中的她難以做人。 她常在想爹親在臨終前未曾托孤,或許她就不用飽受兩相煎熬之苦,得以自尋其愛在草原放牧,與遼闊天地共舞四季之曲。 其實這公主她當得挺哀怨的,一點也不符合她外放的性格,要她中規中矩地循禮而行簡直是一項酷刑,偏她又不得違抗。 她是個羡慕飛鳥的西夏公主。 「你說我老了?」她才三十出頭而已,容貌未減如貌美少女。 得天獨厚的季甯兒確實有她驕傲之處,她原本是衛笑生收養的義女之一,膚白勝雪嬌豔欲滴,與當時年幼的拓拔剛感情甚篤,一度有可能成為少年夫妻。 但是一日被酒醉的衛笑生淩虐後,她淫穢的本性被激發出來,使計毒殺了當時已然失寵的衛夫人,佯稱有孕坐上堡主夫人之位。 原本她的快活日子該由此展開,可惜她的堡主夫人美夢只維持短短一年時光,她就由雲端跌人凡塵,成為帶孝的寡婦。 「你都說你是我的義母還能不老嗎?等我當上堡主夫人會好好地伺候你。」她拿她最在意的事刺激她。 「你這賤蹄子真當自己是公主嗎?給你三分顏色就擺架子了。」有她在的一天,她休想稱心如意。 哼!露出原形了。「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我隨時能拿你問罪。」 她還是個西夏公主。 杜遙夜並未做任何動作,但她身後的侍衛和婢女已上前一步,就等她一聲令下好教訓出言無狀的「平民」。 「呃,開開玩笑嘛!我見你一人獨處也挺寂寞的,故意逗逗你罷了。」一見刀劍相向,季甯兒的氣焰滅了幾分,適時地收斂起張牙舞爪。 但她表面是忍讓,心裡卻想著總有一天要她好看,讓她再也當不了高高在上的鳳凰女。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瞧我身邊的婢僕如雲怎會寂寞,倒是衛夫人你可別爬牆,讓死去的老堡主綠雲罩頂。」她的那點肮髒事只怕瞞不了人。 臉色一變的季甯兒暗自心驚,笑得陰鷙地直盯著她。「公主的玩笑話才真是嚇人,我怎麼會讓老堡主蒙羞呢?」 在他活著的時候她就讓他戴了綠帽,何況他都死了十年,已成一堆白骨? 「最好要懂得擦嘴,你知道拓拔大哥最討厭女子水性楊花,胡亂勾搭男人。」話不必說得太明,大家心裡有數。 她背地裡和堡外人士搭上是她的本事,但不是完全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只要稍微留點心便能看出端倪。 每當她笑顏如花地攏攏雲鬢,不帶架子地逢人便笑嘻嘻地打招呼,意滿志得的模樣便是剛從男人身上得到滿足,臉帶霞色好不快意。 反之她處處挑人毛病,見人就冷嘲熱諷尋晦氣,不給他人好過一刻,不用多想也猜得著她體內的淫蕩作祟,找不到男人與之燕好。 哼!這賤丫頭敢暗指她不守婦道,死了丈夫就不能再嫁嗎?「呵……公主別再逗我發笑了,我要是你就趕緊去守自己的夫婿,女人若是不使點手段是留不住男人的心。」 「你在說你嗎?衛夫人。」像她剷除異己的伎倆就太不人流了,醜陋而令人作嘔。 「虛心給你的忠告你姑且聽之,為你也為我好,你曉得對自己沒利益的事我是不會去做。」想跟她鬥還得多學幾年。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聽來像是暗藏玄機,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以退為進的計謀奏效,她趁機進言地說道:「你見過堡主親自為一名女子穿鞋嗎?」 「穿鞋?」眉一攏,杜遙夜眼中出現訝然。 「還讓她坐在他腿上與他分食一碗滋補的熱湯。」這該是她所享的寵倖。 「什麼?他們共享一碗湯?」夠吃嗎?陰風堡的財務狀況出了問題不成? 「不只呢!我聽說堡主還將他喜愛的古劍送給她當古玩,嬌寵之心明可鑒天。」而她只要一近藏劍居就會被驅離,連門都碰不到。 越想越氣的季甯兒擰著繡花手絹,不甘心自己押錯寶下錯賭注,將大好青春葬送在一個糟老頭手上,而放掉到手的大魚。 她怎麼也想不到當年對她言聽計從的義弟會變成今日六親不認的大魔頭,對她不聞不問還刻意冷落,只給她溫飽不給她一個痛快地折磨她。 想來她不過是做了件錯事而已,有必要耿耿於懷定她一輩子的罪嗎?也不想想他剛來的那段日子她對他有多好,常和他睡在一起聊聊心事。 說實在的,若非他當時年紀尚幼不懂男女情事,她肯定會一時把持不住地勾引他,兩相廝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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