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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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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她如何不利於我呢?難道是你去通風報信的?」若有洩密當找何人,他不會不清楚。 「屬下惶恐,屬下決不會出賣堡主。」雙膝落地,他坦然地下跪示誠。 滿頭冷汗的拓拔剛斜睨一眼,示意要他起身。「連你都怕我,世上還有誰不怕我?」 他跟了他最久,從他挑中他為貼身侍衛起,兩人相識的時間已有十七年,他該是最瞭解他的人,深知他的一舉一動。 可是他仍然怕他,在有過命的交情後,他仍怕他狂性大發失了理智,見人就殺不分親疏。 這是他想要的嗎?若不是那一掌冰透了他的心、亂了他的神智,他怎會生飲處子血克制體內的陰寒,為活下去而變了心性。 魔性難除,這是他們給他的評價,即使有人的模樣卻已是一方惡鬼。 「是敬畏不是怕,否則屬下哪敢跟在堡主身邊多年。」他已死過一次,不畏懼死亡。 「呵……李惡呀李惡,你讓我覺得自己還像個人,你的敬畏取悅了我。」他低沉地笑著,表情一樣的冷酷。 「不論外界的評論為何,堡主永遠是李惡效忠的主子,決無二心。」他所能做的只是跟隨他,跟著他一起沉淪黑暗之中。 唇一掀,拓拔剛扳動指上的玉戒。「別對我太死心塌地,也許哪一天扭斷你頸椎的人就是我。」 他心底的魔越來越難控制了,由原先一月吸食一名女子的血漸增成一月數起,日益頻繁到他已經不相信自己是個人。 以前到了月圓之夜他還能保持清醒,不致錯殺親信造成難以彌補的遺憾,他一直以為他是個強者,沒什麼能將他擊倒,畢竟他熬過一段相當艱辛的歲月。 可是最近他發病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即使每夜有著陽年陽月陽日出生的女子供他宣洩,那股惡寒仍由心底湧向四肢,無法使其溫身。 血,是惟一能使身體不冰冷的方法,後山的那些「食物」已經滿足不了他對血的需求,寒意人心驅不走刺骨的凍霜。 寒冰掌,弑師弑父的報償,他由一場煉獄解脫,反而墜落更深的黑暗,終究擺脫不了倒錯的宿命。 「屬下願為堡主肝腦塗地,死而後已。」他不怕死,只求死得值得。 「嗤,我要你的肝腦何用,你給我好好地活著,別讓我的手沾上你的血。」他需要忠心的手下為他辦事。 「是,堡主。」李惡聲堅地一應,隨即想起先前未解的事。「堡主,你要任由衛夫人坐大而不加以約束嗎?」 她似乎猖狂到目中無人,以為能一手遮天,為所欲為,堂而皇之地鼓動堡主的女人爭名奪利,讓她們自相殘殺好坐收漁翁之利。 汝娃的得寸進尺便是出自她的傑作,否則今日也不會遭棄淪為「食物」,她至少還能伺候堡主一兩個月,最後成為某位管事的姬妾。 並不是每一個女人在失去暖床功用後會下場淒涼,只要謹守本分不多做要求,溫馴不多言地克盡女人的天職,通常在失寵後會有個妥善的安排。 可惜不知足的女人太多了,總認為自己才是最出色的一個,理應受更多的憐寵,互爭有無只為一饗貪歡,殊不知她們的價值都一樣,比妓女還不如。 「留著她不是挺有趣的, 日子太過沉悶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不殺她是想看她還能使出何種手段,利用貌美的顏容作踐自己到什麼程度。 「可是留頭狼在身邊不危險嗎?她的爪子隨時會趁其不備地撲上你。」他不放心。 眼神轉冷的拓拔剛臉上浮起一抹陰笑。「那就要看她的爪子快還是我的劍快。」 「堡主……」養虎為患,後患無窮。 「別再說了,我自有主張,地牢那只小野貓醒了沒?」中了他的獨門點穴法,沒睡個三天是醒不了。 「堡主說的是施毒害你的小姑娘?」一提到她,他的表情既是殺之而後快的憤慨,還有一絲惋惜的無奈。' 「沒錯,就是她。餓她個幾天應該變乖了吧!」她很有膽量,值得他留她不死。 「呃,似乎……好像……可能……我想……這個……」乖嗎?很難想像兔子不吃草的樣子。 「李惡,你在釣我胃口嗎?」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 他呼地吐了一口氣直道:「堡主,我沒見過比她更懂得隨遇而安的姑娘了,雖然滿口抱怨,但仍一臉愜意,仿佛正在接受貴賓似的招待。」 「喔,是嗎?」他倒小看她了。 「而且……」李惡頓了一下不知該不該說出心中的疑惑。 「而且什麼?」籠中鳥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不成。 「堡主,地牢可有地道或暗門之類?我去看過她三次,她三次都紅光滿面地說堡中的廚子廚藝很差,酒釀雞不醇,紅燒鴨片太老,生炒野羌火太大……」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人違抗我的命令暗送食物給她?」是誰膽大包天,無視他的責罰? 「不。」 「不?」 李惡小聲地說道:「我明明記得每次離去都有上鎖,可是每回見她的時候鎖已經開了,且還像是嘲笑地掛在半敞的牢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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