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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羅菊衣哈了一聲,笑他膽小如鼠。「你要怕的話就趕緊夾著尾巴逃走,我有阿爹留給我的五毒丸,那些毒蛇猛獸根本不敢近身。」

  她現寶地取出一隻白色瓷瓶,表示有它就不用發愁。

  「阿爹?」

  「人總有爹娘吧!不會從石頭縫裡鑽出來。」她阿爹雖然不孝,但有時還滿管用的。

  一身寶貝。

  「那遭老虎追逐一事如何解釋?你的五毒丸也有派不上用場的時候。」她不是每一次都能順利的逃脫。

  「因為老虎的鼻頭缺了一角聞不到味道嘛!所以它才會一直追著我跑。」凡事都有例外,不能以偏概全。

  「那是老虎的幸運日還是你的黑煞日?沒了嗅覺還追蹤到你這獵物。」表情一沉,楚天魂語氣嚴厲的斥責她對潛在危機的輕怱。

  若是多兩頭不受五毒丸影響的巨大野獸,她這條小命豈有保存的機會,兩相夾攻不死也重傷,哪有完好無缺僅扭傷腳。

  若他們來遲了一步呢?未中計的老虎守在樹下等她自投羅網,腳受傷的她恐怕也跑不遠,只能淪為獸腹之物。

  「姓楚的,你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好像她蠢得連豬都會笑話她。

  「有一天你也會姓楚,別再無禮的口沒遮攔。」神情一柔,無限愛憐藏在他多情的眸裡。

  楚天魂以懷柔的方式輕撫她的發,臉上表現出對她的憐惜,笑得憂心地希望她多體諒他為她勞心的情意,別盡做些令他肝膽俱裂的事。

  他只是一個為她傾心的平凡男子,無法承受她一再面臨生死關頭的打擊。

  望她多保重自己不為難吧!至少多為他設想別讓他擔心,她的嗜好不一定要改,但起碼要讓他知道她在哪裡,有沒有任何危險。

  「你……你好奸詐,老是算計人。」盡挑好聽話讓她心軟。

  羅菊衣就這弱點要不得,總是無法堅持到底地被他所說服。

  無奸不成商,她只好多包涵了。他在心裡笑道。「好了,好了,別惱我,都是我這破爛身子拖累你,回莊後就隨你處置。」

  「哼!我要你這身子做什麼,啃不得、咬不得,還要費心的偷藥治你的病根……」啊!她怎麼又說了,老學不乖。

  「偷藥?」楚天魂揚眉一視,似在說:我成了同夥?

  「鳳姊兒,你告訴你家的二少爺,藥是用來治病不是放著生黴,他的破爛身子全靠我一手偷技才能稍成人樣。」否則鎮日蒼白得像個鬼,一點血色也沒有。

  瞧他現在臉色的紅潤,凹陷的雙頰多少補點肉回來,不再動不動氣若遊絲地像快斷氣,走了一天的快活林居然還能撐住。

  所以這些他都該感謝她,沒有她夜夜探訪人家的屋簷,他哪能有今日的精氣十足,還能阻擋她挖墳。

  「呋!你和二少爺的恩怨自行解決,少拖我下水。」她還在記恨她撒了她一臉迷魂散,害她足足昏迷了六個時辰。

  「這麼沒義氣呀!枉我還稱呼你一聲姊兒。」蛇鼠一窩,當然一鼻孔出氣。

  「承受不起,日後我得哈腰屈膝喚你二少奶奶呢!」西鳳一臉受不了的撇撇嘴,絲毫不像有所敬意的樣子。

  嗔怒的羅菊衣有些不滿的一哼,「我才不是什麼二少奶奶,你們不要欺我單純老是拿話圈我,哪有誰身上有羊脂白玉就是當家主母,我把它拖舍給乞丐成不成?」

  不信他會娶一個癩痢頭、滿臉麻子的老乞婦進門,一瞧那副尊容他逃都來不及,怎會記掛玉落誰家。

  萬一被男子拾了去,兩個大男人能拜堂成親嗎?除非他們有龍陽之癖,不在乎衛道人士的圍剿,死也要相守在一起。

  「我會殺了她。」拿回白玉。

  一道冷冷的男音驀然響起,口氣冷淡得像殺人取物是平時閒暇的小樂趣。

  「你土匪呀!東西給了人就是人家的,你憑什麼殘害人命?」她做賊已經是人人喊打了,他還殺人放火,簡直天理難容。

  「當家主母只能有一個。」拭劍的游龍並未看向任何人,只專注在他的劍上。

  「迂腐、老八股、愚忠、蠢木頭,萬一你家少爺娶十個、八個女子入門,你打算殺幾個以防分不均?」妻妾多、是非多,絕對會雞犬不寧。

  他不語,專心的磨利劍鋒,因為楚家向來不興納妾,除非正室無所出。

  「小菊兒,還沒入我楚家門就開始吃味了,我保證只寵你一個。」再無旁人。

  「寵一個、愛一個、憐一個、疼一個,反正男子皆有用不盡的藉口,就算天打雷劈也敢發誓一生只有一個。」沒有一句真話。

  楚天魂大笑的揉揉她的發漩。「話都讓你說盡了我還能說什麼,真要起誓你也會懷疑我又在騙人,專拐你這小姑娘。」

  「那可不一定,要是你真的寵我一個,那就讓我挖墳吧!這才顯示出你對我是真心的。」不是只有他會耍陰招,一點小手段她還會。

  不死心的羅菊衣一再望向高聳的墓碑,兩把火光一左一右如同燭火般照亮灰石色碑墓,看來像巨石矗地而生,並無一絲陰森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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