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盜梅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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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逼毒似乎是唯一可行之道,他在過濾可疑嫌犯的同時,氣凝於掌推向她背後,緩緩將內力輸入她體內,藉以逼出流竄的毒素。 掌下的肌膚細如凝脂,滑嫩得幾乎像豆腐白嫩有澤,讓他差點把持不住的走火人魔。 要不是他及時收回心神穩住氣息,恐怕兩人都會氣血倒流,令陰陽不調和的兩股氣任意奔竄,導致筋脈盡斷形同廢人。 這磨人的小丫頭呀!連昏迷的時候都能蠱惑他,讓他不能自己地為她喪失冷靜。 「梅兒,撐著點,你不是很想知道血玉觀音藏於何處,我這就告訴你……」 他正要說出血玉觀音的藏匿處,全身近乎赤裸的羅梅衣突然睜開眼,像要阻止什麼地轉過頭看他,卻在唇一開啟時嘔出一口黑血。 接著她陷入半昏半醒的狀態,時而神智清明地警告他不准預先告知,時而眼神呆滯不知雲遊到何方,必須他一再灌輸內力逼出毒血才不致沉睡不醒。 如此反覆施為了三;四天不曾停止,兩人同床共枕的消息因而傳了出去,不知情的人當他們春意正濃,繾綣不休地不肯出房門。 只有少數幾人知曉他們的情形有多危急。 胡管事負責調派莊務、加強守衛,暗中調查當晚行兇者的行蹤,而古道熱腸的曹瞞自願為他們送三餐,並嚴守秘密不向外透露。 直到羅梅衣吐出的血不再呈現污濁,臉色漸漸紅潤,大家才安心地松了口氣。 不過內力耗損過度的龍衛天卻在此刻因體力透支而昏睡,並躺在她身旁不省人事,連一身濕透的衣衫什麼時候被人換下都無所覺。 可見他真的累了,為了心愛的女子不眠不休地付出全力,絲毫沒有顧慮自己是否撐得下去。 若非確定她毒素已清無生命危險,只怕他沉重的眼怎麼也不肯閉,硬要耗盡最後一絲氣力將她救回方肯罷休。 「阿瞞,你想做什麼?」 嚇了一跳的曹瞞趕緊拍拍胸口壓驚,心虛不已的看向像鬼一樣突然出現的胡管事。 「我替梅子蓋被嘛!你喊那麼大聲想嚇死人呀!」還好她膽子夠大沒被他嚇破。 和梅子相處久了,她膽子也練大了,口沒遮攔地頂撞上頭的人,除了沒法改變對堡主的懼意,動不動裝死,不然她可以改名為曹大膽。 「要改口喚她一聲梅姑娘,沒規沒矩。」日後得稱呼她堡主夫人了。 「規矩早被梅子廢了,你要我遵從哪一條規矩?」梅姑娘多拗口,還是梅子比較順口。 反正她聲音大有人護著,不用擔心被罰擔水劈柴。 胡管事瞪了她一眼,覺得她的口氣越來越像床上躺著的那人。「你皮磨厚了是不是,連我都敢頂撞。」 「有理走遍天下,我是實話實說,不過胡管事你來瞧瞧,看我有沒有眼花。」她先是大聲說話,忽然語氣一轉變得非常客氣。 眼花?他沒好氣的一哼。「你的眼睛好得很,沒生瘡也沒爛疤。」 一個丫頭片子也敢勾引他,也不想想他的年紀足以當她的爹了,眼不媚還亂拋。 「什麼生瘡……」曹瞞怔了怔,隨即氣急敗壞的大叫。「你老想到哪去了,我指的不是我的眼睛啦!我要你看的是梅子。」 「梅姑娘?!」她又出了什麼事? 一提到堡主拼死救回來的小嬋女,胡管事可就不敢怠慢了,立刻拋去儒者的慢條斯理趨前一視,緊張得像腦袋快掉了。 哎呀!踩到她的腳了,他擠什麼擠。「你不要一直靠過來,那邊還有空位。」 她指的是靠近夜壺的位置,臭氣熏天。 「敬老尊賢懂不懂,你這丫頭太不受教了。」盡會折騰他老人塚。 四十出頭的胡不言其實不算老,頂多看起來有一把年紀而已,比實際年歲多了十根手指頭。 誰理你呀!「我不是找你來吵嘴的,你瞧梅子的臉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感覺像起水泡,又似臉皮發皺,凹凸不平略微浮腫。 「咦,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鬆鬆垮垮的像掛在上面。」呵……他想多了,人皮怎麼會「掛」在肉上?! 「對呀、對呀!你看這塊皮一按還會消下去……」啊!糟了。 曹瞞笑得很僵地將作案的手往背後一壓,自欺欺人地當沒這回事。 「你……你……你居然……你居然把梅姑娘的臉撕破。」咬到舌頭的胡管事驚慌的指著罪魁禍首,投法接受自己當了她同黨。 他不敢想像堡主醒來後會有多震怒了,只因他心愛女子的臉上少了一張皮。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啦!我怎麼知道輕輕一樞就粘在我指上。」哭喪著臉,她也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容貌可是姑娘家的第一生命耶!雖然梅子長得不是傾城傾國,但好歹清秀可人,出門不會嚇死人。 這下子全被她毀了,堡主要是怪罪下來誰也擔不起,就算裝死也來不及,他真會一腳踩死她,然後用草席卷一卷丟到荒漠喂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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