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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歎了一口氣,她在春泥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她該想的是在衛天堡裡的未婚夫龍衛天,而不是令人困擾的瑣事。

  馬夫低喝,揚起的車轆聲阻斷她的思緒。

  眼一閉,紅豔的唇角微漾。

  馬車將載著她到心愛男子的身邊。

  §第六章

  「阿瞞姐,我好無聊哦!你讓我包來幫幫忙好不好?我保證不會礙手礙腳。」頂多打破鍋碗瓢盆。

  「滾開、滾開,你別擋路,你沒瞧見我很忙嗎?」她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是很忙,所以她才想幫忙。「我能擦能抹能提水,你不讓我幫忙是你的損失。」

  「你……」曹瞞喘了一口氣擦擦汗。「你可不可以別來煩我,你想害我挨堡主的罵呀!」

  明明是梅子的錯,為什麼倒楣的總是她。

  「不會啦!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堡主沒那麼神通廣大知道我在做什麼。」不知道嗎?她沒什麼信心地往後瞧,怕看見如影隨形的傢伙。

  「我聽你在唱大戲,上一次你不也說沒事,結果我才把工作分你一半,堡主的吼聲立刻在我耳邊響起,害我耳鳴得連著三天聽不清楚管事的吩咐。」

  「呃,這個……」不算她的過失吧!

  曹瞞滿是酸味的抱怨讓羅梅衣有苦難言,她比她更火的想毒殺某人,可是找不到下手的機會。

  她真的不曉得哪裡露了餡,還是龍衛天吃錯了藥,自從那天她在膳食中動了點手腳後,他突然變了個人似嚴令她不准再做婢女的工作,而且得遠離廚房至少十尺遠,不可以接近任何一盤食物。

  平時忙得像陀螺直打轉,沒一刻停歇地忙裡忙外,她都快以為自己真成了下人,整天只有做不完的事。

  心裡不知咒駡那該死的傢伙多少回,一想到他故意試探她的行為就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抹布塞在他手上叫他自己動手。

  沒想到一空下來反而煩躁得像天下人都欠了她似,閑著沒事做也挺磨人的,害她手癢地想弄道鎖來開。

  賊家之手不用來盜竊真的很痛苦,她有多久沒在人家的屋頂賞月了,想想真有點不值得,何必為了一尊血玉觀音困死自己。

  可是窩了大半月又不甘心放手,她把精力都耗費在這衛天堡裡,不拿點補償有損四君子的盜名。

  但是誰想得到一堡之主竟閑得拿一名婢女取樂,有他在的地方她一定要隨侍在側,而她不能有怨言,只能當他的幽靈侍婢。

  為什麼稱為幽靈侍婢呢?

  因為她什麼也不用做,就只是跟在他身邊,他問一聲她答一句,他走一步她跟一步,好像影子一般無法擺脫。

  好幾回她前腳才一開溜,他像有通天本領似馬上知道她在哪兒,後腳很快的出現她面前,然後不顧及她顏面地將她拎回原處。

  這是她盜過太多財物的報應嗎?

  真要應驗也該找她外公才是,他惡行諸多罄竹難畫,不該坐擁美眷逍遙法外,一大把年紀還四處行竊,不知人老了要頤養天年,諸事莫理。

  「梅子,求你行行好別靠我太近,我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你不要再拖累我。」她真怕了她。

  羅梅衣死皮賴臉地搶著要做事。「真的與我無關嘛,我也很可憐呐,!隨時要提防堡主的陰謀詭計。」

  「陰謀……咳……詭計?!」嗆了一下,曹瞞差點要和閻羅王打照面。

  她是不是瘋了呀!堡主要什麼有什麼幹麼圖謀她,她根本一下子太好命才會胡說八道,天生的奴性作祟。

  想想有多少人羡慕她的好運,能被堡主收在身邊又不用做事,光領乾薪地晾著。

  要不是她怕死了堡主反覆無常的嚴厲,換成是她早包袱一收去當太平婢女,啥事也不做的發呆、發傻,妄想有一天飛上枝頭當鳳凰,撈個妾室之名也好過嫁個莊稼漢。

  「你也認為堡主對我有企圖對不對?他一定是覬覦我的美色。」她故意說得憤慨,一副所遇非人的模樣。

  在她身後的柱於旁,一位神情困惑的冷然男子也如此自問。他真瞧上她的「美色」了嗎?

  還是因為她隱而不實的身份?

  曹瞞又嗆了一口氣,臉色發青的猛敲胸口才順過氣,「你不害死我不甘心呀!堡主會看上你這顆澀梅子?!」

  說出去沒有人相信,她真的閑得開始作夢了,不可能的事還當一回事地忿忿不平,堡主真要對她有意思才真是他的不幸。

  「天下事無奇不有,誰曉得他心裡在想什麼,說不定我身上有他所沒有的特質,所以他忍不住要親近我。」她不知道自己說得有多貼切事實。

  是嗎?她所沒有的特質。

  龍衛天思索地撫撫下顎,想他為何特愛找她麻煩,她的隨性和不拘小節老讓他的威儀蕩然無存,但他竟由著她胡鬧而不制止,甚至是縱容。

  他喜歡上她了嗎?

  「梅子,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別忘了堡主有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和她一比你根本是地上的泥,誰都可以踩你一腳。」她連替人家掀轎簾都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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