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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淩撥雲冷哼一聲地嘲笑她的厚顏無恥。“你這公主架子可真大,假鳳凰也敢在我面前招搖。”

  “你……你侮辱我。”

  “是你自取其辱吧!豬公主。”

  容珠玉氣不過的拉過汪公公。“皇上下旨要你娶我,我是侯爵夫人。”

  淩撥雲的眼神一冷,似刀劍般射向紅腫著左臉的老太監,嘴角的笑意不帶溫度,有著殘酷的腥味。

  “九……九王爺,皇上說你年歲不小了,是該娶個正妻,所……所以……”

  “汪公公,你人老耳背了,是不是走錯府了?”他聲音低得駭人。

  汪公公頓時寒毛直豎,一股冷意爬上他的背。“皇上的聖旨……”

  不循正禮的淩撥雲手一伸,聖旨便落入他掌中。

  攤開一看,他逐字逐句的細讀,眉宇間的烏雲逐漸地擴散,嚴峻的神色十分陰驚,似有風雨即來的寒意。

  汪公公冷汗直流,和女人一般白皙的手互搓,明知於禮不合,卻沒有膽子出言指正,九王爺的冷血無情是眾所皆知。

  “怎麼樣,聖旨寫得明明白白的,我將是你唯一的妻子,你必須擇日迎娶我入門,所以快命人來伺候我,不然皇上一怪罪下來……”

  淩撥雲突然放聲狂笑,笑聲中有著淩厲的狂捐之氣。

  “你聽過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弑子的事嗎?到底皇上是誰的爹,你認為他會偏袒你或是我?”無知。

  容珠玉生氣地說:“君無戲言,你不能違抗聖命,認命地娶我吧!”

  “嘖!沒人要也不必賴上我,本侯爺可不是拾荒乞丐,要我娶頭豬豈不貽笑大方。”

  “你一再嘲笑本公主,難不成你想抗旨?”他愈狂,她偏打定主意要嫁他。

  淩撥雲笑得詭異,令人猜不透他那幽深如潭的黑瞳轉著何種心思,陰惻惻地半眯著眼,將聖旨往梁上橫木一扔,卡在兩木交接處。

  從來沒有人可以命令他做什麼事,即使是他尊貴無比的皇帝老子也一樣。

  以前他不打算成親,是因為認為沒必要,每年賞賜的美女就夠他煩心了,不需要特別張燈結埰地弄個女人來囉唆。

  若要子嗣,隨便挑個侍妾來生,一年生個十個、八個不成問題。

  而現在他遇上真心喜愛的女子,放任慣的個性更不可能為了一道聖旨而改變,他只會為自己而活。

  “父皇是希望我娶個好妻子繁衍子嗣,可沒指定我娶誰喔!”

  “我胡說,聖旨明明指婚你我,你休要推託抗命。”

  容珠玉激動地揮著拳。

  淩撥雲眼一厲。“偷看聖旨是欺君大罪,你有幾個腦袋可砍?”

  “我……”容珠玉一急,拉過汪公公。“皇上的旨意你最清楚,把聖上手諭念出來。”

  她的指甲刺破汪公公的手指,疼得五官緊皺的汪公公望著氣急敗壞的她,再抬頭瞟瞟卡在橫木中的聖旨,一臉為難地杵著。

  聖旨的內容他是十分清楚,可是此刻聖旨不在他手中,若照本宣科地讀出來,不就明擺地犯上欺君大罪,偷看了皇意。

  “說,快說,本公主要你告訴他,皇上就是要九王爺娶我。”可惡的假男人。

  汪公公心一橫。“啟稟珠玉公主,聖旨上了蜜臘,臣不曾見其內文。”

  “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容珠玉揚起手,欲在汪公公臉上加五爪,卻被人在半空中拍開。

  “這裡不是慶王府,最好給我收斂一下你的潑辣。”

  淩撥雲冷眼一瞪。

  “他……他是奴,我要打便打,你憑什麼阻攔我?”

  她有些懼意地擺出高傲態度。

  “奴才也是人。”一出口,他頗為訝異自己人說出這種話,可見他受初兒的影響有多深。

  “若沒什麼事,你們可以出去了,送客。”

  汪公公如釋重負地行了禮即告退,趕著回宮向聖上裡明此“意外”。

  而容珠玉執意不肯回去,非要住進威遠侯爵府邱。

  淩撥雲懶得理她,有意羞辱她一番。“來人,送她去迎葷院。”

  §第八章

  美人多嬌,奈何風雨無情。

  失了寵愛的女人如同秋天的草原,少了生意多了蒼涼,無語對斜陽,唯有寂寥、落寞。

  迎輦院,美人葬心處,多少唏籲在此虛度,簡單的擺飾和空乏的家具,襯托出窗邊人兒的清冷,蕭條的院落是她最後的寄魂地。

  “玲瓏,看不開是自尋苦路,咱們女人就卑賤,走不出被玩弄的框框。”所以何必自作多情。

  同是十三閣的侍妾風情就不像水玲瓏那般動情,老早就看破男人的無心,以色傳人終將是一場空。

  出府未嘗不是件好事,寧可嫁平凡男子為妻,也好過當三千寵愛之一。

  至少有人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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