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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而且小嘍羅從不挑食只要是女人就好。

  「不勞各位大哥費心,小妹雖然腳小,但是走三步路應該不礙事。」想沾我?不怕死因不明。

  有危險才有刺激,莫迎歡不吃眼前虧,做人要懂得識時務,有退才有進,貓抓老鼠需要的是耐心。

  她走得不徐小緩,跟著牛雄和張五郎的腳步離去。

  一群押著莫迎歡的土匪剛一走遠,張大嬸手拿著一封已寫好的勒索信,準備折回莫府去扮演驚惶失措的忠心僕從。

  但才一回身,一道美麗的情影擋住了她。

  「為什麼要出賣她?」

  張大嬸一瞧微露愕色。「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答我的問題。」沈靜依抽出腰中劍指著她。

  「還不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

  「我的幸福?休要胡說。」她的幸福和此有何關聯?

  沈靜依的內心是矛盾的。

  正如張大嬸所言,她因為師兄娶妻在即,心中苦悶到城外山丘散心、練劍,不意發覺兩人行蹤怪異,因此好奇地尾隨其後。

  當莫迎歡被一群陰狠、猥瑣的土匪圍住時,她原本可以及時出手相救。

  只是她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救,在自私的心態下她錯過最佳的搭救時機,眼看莫迎歡被帶走,手中的劍卻始終出不了手。

  她知道會為了這個錯,終身良心不安,受盡世人的責難,尤其是來自師兄的恨意。

  問她後悔嗎?答案是——無解。

  「沈姑娘,這世上若沒有莫家小姐,你和心上人就可以長相廝守,永結同心,我是在幫你呵!」

  幫我?是陷我於萬劫不復之地步。沈靜依苦笑。

  「這個忙我受不起,你是受何人指使?」

  張大嬸是過來人,看見她眼底的掙扎。「你真的忍心將心上人供手讓人?」

  「我……」她持劍的手竟然有些不穩。

  「想想看,他懷中抱的是誰,你願意看人家在紅鸞被裡恩愛,獨留你在冷清窗邊空悲泣?」

  「師兄愛的並不是……我。」沈靜依苦澀地道,心中痛則刀割。

  這是她心頭的缺,怎麼補都留下參差不齊的醜陋疤痕,不再美麗。

  「傻孩子,你何必急著放棄。」張大嬸當她是自個女兒,不怕她會出手傷害。

  「不放棄又能如何呢?強求不來的愛到頭來是一場空。」沈靜依語氣沉重,十分無助。

  張大嬸輕易地撥開眼前利器。「只要莫大小姐不存在,你便有機會。」

  「你要……殺了她?」她握劍的手變得無力,愕然地往下垂。

  「雖然她的死會讓你師兄失意一陣子,可這卻是你趁隙而入的大好途徑,你想白白浪費嗎?」

  「我……我不知道,她不一定得死。」沈靜依很迷惑,無法做出抉樣。

  生或死?失望和希望?她不願見人死亡,亦不願眼見心上人別娶,旁煌的心找不到平衡點,在茫然的空間中摸索。

  她真能狠下心去當個人人唾棄的壞女人嗎?

  「她不死,你永遠得不到心上人的心。」張大嬸提醒她不能心軟。

  沈靜依的理智與情感兩相拉扯。「我能怎麼做呢?」

  「沈姑娘,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只是借用你的名議,說你被毒蛇蟄傷,要莫小姐來救你而且,今日所見你就當一場夢,夢醒就記不得一切。」

  張大嬸不想拖她下水,純粹要成就她的癡心。

  她相信男人不會太專情,日子久了便會淡戀舊創傷,重新接受新感情。

  「就算我什麼都不做,師兄還是會懷疑到我頭上。」沈靜依很無奈地笑笑。

  從她放棄救人那一刻,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幫兇,即便別人口中不說,眼中懷疑的神色絕移不開她,因為她是有和能使壞的人。

  她的收手便是背叛,沒有藉口和退路。

  沈靜依一咬牙,在手臂和大腿各劃了幾個口,鮮血像池中水一般冒了出來,染紅她一身翠綠衣衫。

  「哎呀!傻孩子,你怎麼自殘呢!」張大嬸連忙為她止血。

  她笑得悵惘。「這樣我才能配合你的理由,圓一個合理的謊。」

  血在流,心在哭泣,她已豁出去了,為成全自己的心盡最後的努力,不惜任何代價。

  是的,她是自私的女人,如他所言。

  沈靜依放聲狂笑。

  「該死!陰風寨的土匪竟敢動我的女人。」應嘲風往桌面一擊。

  破裂的木片四飛,顯示在咆哮的地怒氣有多狂暴,人畜難幸。

  張大嬸和沈靜依瑟縮地戰慄一下,她們沒料到他竟會如此憤怒,暴戾的神色是她們前所未見,內心不由得起了懼意,有些後悔錯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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