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小氣財神 | 上頁 下頁
十一


  “書呆子,讀你的四書五經,少管人間閒事。”當你的書仙去。

  “是,小氣財神。”銀子有入無出!

  莫迎歡沒心思顧及應嘲風的身份,她要是再不把云云給擺平,耳膜早晚給云云哭破。

  她從來不羡慕別人,此刻卻羡慕遠嫁到洛陽恨天堡的杜丫丫。

  尉天栩雖然討人厭了些,但出手闊綽,隨她漫天亂喊價地拋出金山、銀山供她挖掘,眉毛頂多揚上兩下,絕不心疼那身外之物。

  她之所以羡慕丫丫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丫丫終於脫離終日不散的雨雲,從此不用飽受云云不停歇的可怕哭法。

  “云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再說丫丫嫁到洛陽,我不是每隔幾天就帶你去找她玩?我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她是去視察商務,順便收帳。有空才繞去恨天堡坐坐,陪丫丫閒磕牙,氣氣姓尉的傢伙。

  “人家……人家就是會……捨不得你嘛!”雲日初試著淚,輕扯她的衣袖。

  “有什麼好合不得,說不定明兒個換我嫁人,咱們還不是得分離。”又不是生離死別,終身不得見。

  應嘲風唇角一勾。“原來你已做好出閣準備,我當你只記得銀子忘了承諾。”

  “承諾?”她將雲日初交給避之唯恐不及的冷謙羽。“你在講什麼鬼話!”

  她嫁不嫁人和承諾有何牽連?

  “當年典當這只銀袋,你許諾的話語可是明白地著寫在這當票上,容不得你反悔。”他將珍藏多年的當票拿至她眼前一晃。

  莫氏當銷商譽卓越,即使是黃口小兒的戲語,年僅六、七歲的莫迎歡仍跑回當鋪眷了份收據,表示不欺他。

  如今這份收據成了鐵證,賴都賴不掉。

  “這是耗子頭的當票,怎麼會在你手中?你是不是把他給殺了?”

  應嘲風輕歎一聲。“離別之際,耗子頭是否要你記住他的本名?”

  她用力點點頭,“當然,他的名字是應……呃……應……”應什麼呢?她怎麼想不起呢?

  “應嘲風。”

  “對對對,就是應嘲……”莫迎歡突然一怔。“你剛說你的名字是……”

  “應嘲風。”

  “你是耗子頭!”她終於反應過來。

  “我說過了。”

  “怎麼可能?你一點都不像耗子頭。”

  應嘲風笑了笑,“十三年不見,容貌總會有所改變,你就變漂亮了。”這是他的真心話。

  所謂情人眼中出西施,即使平凡的容貌亦美若桃李。

  好虛偽,她看了自己的臉近二十年,哪裡漂亮了?“你真的是耗子頭?”

  變化太多,叫她無法信服。

  “四六分賬,我四你六,我負責捕魯獵物,你負責叫賣。”他還記得當時不合理的分賬法。

  熟悉的場景浮現眼前,莫迎歡綻開如見銀子般的燦爛笑容,欣喜若狂地往上一跳,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就像小孩子一樣。

  她沒有久召別重逢的喜悅,而是想起他幫她賺錢時,那份數錢的快樂。

  人可以沒志氣,銀子不可不賺。

  “哇!太好了,死耗子頭,少了你幫我賺錢,日子好難過哦!害我少賺好些銀子,好在丫丫是神愉,可補你的缺。”

  佳人在懷理該開心,可是應嘲風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你從沒想過我——”

  “想你幹麼!賺錢都快沒時間了。”她只會想念她的銀子。

  “你、很、好。”他咬牙切齒地環住她的腰,俯近她的耳低語。“你不會也忘了婚約一事吧!”

  聞言,莫迎歡的笑臉頓時凍住,身子僵得直在的,勾住他頸項的雙手不自在地鬆開。

  這時她才發現兩人是多麼地親近,幾乎整個人掛貼在他身上,無留一絲空隙,難免有些落人話柄。

  “我們好像靠得太近,這樣太失禮了。”莫迎歡推推他胸膛未果,反而被他緊緊鉗制。

  “是嗎?我覺得還不夠近,夫妻間可沒隔著這一層布料。”想推開他?她太天真了。

  習武多年,他豈會輸她一名小小女子。

  她臉微赧,氣得急中生智。“想娶我,總得先上門提親吧!”

  “想嫁人了?”應嘲民心中的怒氣略微消滅地睨她嫣紅的桃腮。

  “是呀!莫家人最信守承諾。”她輕巧地隔開兩人之間的空限。“你打算贖物還是娶親?”

  莫迎歡左手往後一背,用手指頭作了個指示,何大、白二立即將竹筒內的銀子用布中一包塞入懷袋,準備配合主人的動作。

  聽不見他們的交談,沈靜依美麗的花顏失去血色,用著受傷的目光瞅著應嘲風環繞她腰間的手臂,一顆心苦澀不已,痛如蟻噬。

  他臉上的縱容和疼惜。是她渴求多年不得的癡念,她的心好痛好痛,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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