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洛陽花嫁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沉著、冷靜呀!你的霸氣和氣魄可別落了下風,否則……不,一定要搞定。」

  徘徊在書房,他為衝動答應下的承諾懊悔不已,想要求丫丫收回原意,卻擔心她會瞧不起他的言而無情而失去信任感。

  丫丫很清楚他和莫迎歡是天敵,絕不可能允諾她隨同他回恨夫堡,說不定莫迎歡還會借機奚落他一番順便敲點蠅頭小利當走路費。

  為了維持男人的自尊和威信,他一大早就派人造帖至莫府,「專程」邀請她過府一敘,想必人已在花廳等著看他出醜。

  正想著,尉天栩瞧見文宣佑一副飽受摧殘的模樣,苦著一張春秋戰國臉,腳步沉重地走進來。

  「文護衛,姓莫……迎歡姑娘到了吧!」不用多問,看他表情即知。

  「啟稟堡主,莫大小姐正在花廳恭迎你。」他言輕了,是正在發紉。

  恭迎!?好可笑的字眼,她會懂才有鬼。尉天栩謹慎的探問,「莫姑娘的心情如何?」

  「這個嘛!呃……堡主何不親身去『見識』一番,屬下難以形容她此刻的……風暴。」

  「風暴?」他心下一驚,早知就不私帶丫丫回宅,禁止莫迎歡的出入。

  一失足真是千古遺恨啊!

  「我看堡主還是早點和她談和,不然這幢宅院恐有重修之虞。」他可不是危言聳聽。

  「不過是個姑娘家,爭氣些,不要丟恨天堡的面子。」她真是好狡的姑娘。

  文宣佑無奈地點頭,「是,堡主。」唉。好難的命令。

  尉天栩定至花廳,沒有贅言,開門見山地撂下一句話。

  「我要帶丫丫回恨夫堡。」

  喝!好大的口氣。

  矯情地摸摸手背,不怒反笑的莫迎歡令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栗感,她拉直卷起的袖子拍了拍。不經意地踢倒半人高的花瓶。

  那破裂聲使人一駭,仿佛狂惡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好久不見,尉堡王近日可愜意,沒讓芝麻粒給砸死,真是我等之福。」

  「我要帶走丫丫。」他加重語氣重申一次。

  莫迎歡淺笑地找了張椅子坐定。「尉堡主的待客之道似乎不太周到,要聊天總得備妥茶水點心,略表誠意。」

  不信任她的尉天栩冷沉地凝視她一會兒,揚起右手使了個手勢,要人送來茶水和點心。

  「不要耍花槍,拐彎抹角的顧左右而言他,我要帶丫丫回恨夫堡,不希望有人阻止。」

  「唷!好大的青蛙,你常年住在井底吧!難怪心腸狹隘了些,以為日落日升是因你而運行。」

  他眉一擰。「迎歡姑娘,停止賣弄口舌,一個人的耐性有限,何必故意挑撥我的怒氣?」

  「怎麼,回復人樣了,不喊我姓莫的?」少了針鋒相對,她倒有些不習慣。

  「丫丫的傷勢好了大半,我打算兩口後辰時口洛陽,你若不忙著數很子,歡迎來送行。」

  下戰帕?太囂張了。莫迎歡一臉冷熱,「錢是要賺,可朋友是不賣的,丫丫同意了嗎?」

  她不是反對兩人來往,不然不會任由他們孤男尊女同處一室,只是太快了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好友若能覓得良人、尋得好歸宿,她當然高興的誠心祝賀,就怕高處不勝寒,飄零孤花任人欺,形單影孤徒惹傷悲。

  她是生意人,自然知曉恨天堡不可一日無主,兩人分離是遲早的事。

  「原則上,丫丫並未拒絕。」尉天栩用模棱兩可的口吻虛應。

  「喔!那就是說還有下文嘍?」想蒙她,門都沒有!「不妨挑明瞭講吧!」

  妖女。他不屑的冷哼一聲,「總是辛苦地算計人,你不累嗎?」

  她要的不就一句解釋,他竟羅哩巴唆地損她。

  「姓尉……天栩哥——哥,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用不到銀子,咱們都是生意人,不算計算計成嗎?」

  莫迎歡豈能繞他,捏著喉嚨、嗲著音,她虛偽地涎著笑,嗲得他頭皮發麻,在心底打了個冷顫。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真是應了劫。

  「我寧可你喊我姓尉的。」尉天栩小聲的排斥她那肉麻稱謂。

  「大丈夫氣量要足,嘀嘀咕咕的像個娘兒們,你羞不羞?」她存心要挑釁。

  「莫迎歡,知會你一聲是念在你和丫丫朋友一場,休要爬上天去。」

  瞧見他眼底審動的怒氣,莫迎歡得意地詭笑。「丫丫開出什麼條件,乾脆一點講開,我不會……為難你。」

  「你……你真像無孔不鑽的鬼魅,啥事都瞞不了你。」她是不會為難,只會「刁難」罷了,換湯不換藥。

  「十幾年的朋友,你當是假請假意呀!她的心思我豈有不解之理,老實招來吧!我會酌量減刑。」

  志得意滿的莫迎歡笑中帶著一絲嚴肅,令人難以輕忽她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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