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不醒桃花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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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呢?」她一臉哀怨的說道,不希望他離開她。 「人?」司徒離人想了一下。「在我房裡左邊的櫃子有春色留下來的電擊棒和防狼噴霧劑,下山前我會教你怎麼使用。」 「春色?」聽起來好像女孩子的名字。 「我師妹,我一向當她是親妹妹看待,不過你不會有機會見到她,她嫁人了。」她們錯過了有點可惜。 「咦?」他的話真奇怪,嫁了人就不回娘家嗎? 「不要胡思亂想了,她的故事很離奇,有空我再說給你聽,現在陪我去散散步好嗎?」他很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刻。 「嗯。」她喜歡散步。 夕陽的餘暉灑在兩人的身上,歸巢的倦鳥飛過頭頂,染紅的晚霞伴隨著一顆大火球往西墜落,一閃一閃的星子在天未暗時跳了出來。 迎著微涼的晚風,不覺冷的於神恩專注地看著她心裡最耀目的太陽,一下子漲滿的幸福感充斥全身,多到無法承載。 驀地,她像發現什麼地大叫—— 「你有白頭發——」不只一根,而是很多根。 §第四章 「於神恩?」 乍聽這個名字時,陪同下山的老滾忽然怔了一下,臉色怪異地想著在哪裡聽過,十分熟悉,讓他直覺得應該認識名字的主人,而且和她關係密切。 「她」,不做「他」想,認定這個名字是個女孩。 為什麼呢? 他說不上來,感覺曾有那麼個小女生,臉蛋小小,手小小,走起路來也很小步,使勁地捉住他的手撒嬌,喊他……喊他……呃,喊他什麼…… 不,不對,他不可以忘記她,他要儘快想起她,因為她是……她是……她是他唯一的親人。 「對不起,沒有這個人,我們這附近的透天厝被大財團收購,改建成辦公大樓,沒你要找的閣樓。」鴿子籠倒有幾個。 「喔!打擾你了,那請問秋冬便當店往哪走?」都十年了,人事已非。 「秋冬便當店?沒聽過耶!」真俗的店名,叫佳冬不是更好聽。 銀白色的髮絲飛揚在陽光下,特別引人注目,發長及腰的司徒離人不辭辛勞在大街小巷中穿梭,飄逸俊秀的身影總叫人忍不住回頭一顧。 之前於神恩大喊他黑髮中有白頭發,他苦笑不語,白,才是他原來的發色,因為師父要他做一件事他尚未做到,因此頑性甚重的老人家趁他睡覺時,偷偷地將染髮劑往他頭上倒。 其實是黑或白他也不在意,反正他看不到,一直到三天后他才經由村人口中得知,但那時已經洗不掉了,白髮變烏絲。 只不過藥劑有時效性,大概過了一、兩個月就慢慢褪色,因此露出原色。 意外地,她居然喜歡他一頭白,堅持漂回原來的顏色,折騰了一夜,終於以銀絲見人。 「秋冬便當店……你說的應該是秋冬開的便當店啦!它原先的店名叫好吃便當店。」一位打扮入時,年近五十的婦人這麼說道。 「搬了?」 「是呀!搬很久了,聽說秋冬她老公外面有女人,她一個火大拿起菜刀往他背上砍……夭壽喲!十七刀耶!差點要命,這女人真的很狠。」 嚼著檳榔的老阿伯描述當時的驚險情景還做出砍人的兇狠動作,直說只剩下半條命的老闆嚇得和老婆離婚,跟外面的女人搬到國外,再也沒回來了。 「老闆娘她人在哪裡呢?」至少還有一個人可問。 「誰知道,被關了好些年,也不曉得放出來了沒。」 線索到此中斷。 額頭微冒薄汗的司徒離人聽從老滾的建議,兩人先到附近的公園休息一下,有樹蔭遮涼不致太熱,順便重整思緒。 他們花了兩天的時間四處打探,可笑的是,找到的線索有一半是錯的,三段說成四段,南和北相距甚遠,而且街道名稱也有出入。 十年裡可以發生很多事,譬如小商店變成大商場,平房沒了,矗立著高樓大廈,道路拓寬了,新興的商業街和小吃店林立,物換星移、滄海桑田。 于神恩是個孤兒,她一個人承租八坪大的小閣樓,原先的房東賣了房子也不知哪去了,根本沒人知道她從哪裡來,有沒有親人。 而早已關閉的學校更是找不到人詢問,大部分學生資料早已流失,她的同學有些人她自己都講得不清楚,茫茫人海又如何找到遺落的小粟呢? 「先生,你為什麼執意要找出那個叫於神恩的女孩?」他從未看過他這麼認真的神色,好像那人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司徒離人面上微露惑色。「你怎麼知道她是女孩?我應該沒告訴過你。」 「我猜的。」果然是女孩。 「猜的?」 「因為你最近常追問我有沒有瞧見一個女孩,我猜你想找的人是她。」他找得很急切,有時若有所失地托腮歎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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