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好命禍水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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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繡娘本是沉靜內斂女子,不喜言語,少與人往來,生性冷淡,鮮有笑容,一如霜雪般冷傲難近,美則美矣卻不討喜。 她離家投親途中被惡人所辱,棄於雪地中無一物蔽體,正好路過的司徒太極便順手救了她,安置在莊中。 可她偏是傲骨得很,認為受了恩惠而不報羞為人,堅持以身相許不要名分,因此她不是妻,也不是妾,只是司徒太極宣洩欲望的女人。 「怎麼,想起人家了,瞧你無情的,說忘就忘,枉費佳人跟了你好些年。」要是他早捧在手心上憐惜,哪捨得遺忘。 「不會比齊家無情。」背信忘義還諉過,毫無廉恥之心。 「哎呀呀!怎麼又扯到這上頭了,我可是好心提點你要把握良緣,快將佳人正名,別讓人家無名無分的跟著你。」姑娘家的終身大事可耽擱不得。 「不過是個暖床的,你太多事了。」他從沒想過要迎娶柳繡娘,是她自願委身,他可不曾強迫過她。 「唉!你怎麼這麼說,我是關心你,怕你為了我家妹子守節,不願正視其他女子。」什麼暖床的,虧他說得出口,分明是糟蹋人家。 「守節——」司徒太極眼一冷地沉下臉。「如果你是來說這些廢話的,你可以走了。」 一個從沒見過面的閨閣千金何需他費心,他多事了。 見他要喚人送客,齊丹飛才趕緊說明來意。「聽說你家中來了個俊俏大夫,能治好青衣妹妹的病?」 「那又如何?」他臉色更為陰沉。 女的、女的,她居然是名女子,瞞了他多時,一點口風也不露,讓他幾次差點錯傷了她,實在可惡至極。 司徒太極灌了一口酒,哼聲連連,他氣自己識人不清,錯把紅妝當兒郎,更恨她的存心欺瞞,三番兩次激怒他,害他以為自己身體出了毛病,對她起了不應該有的邪念。 哼!結果是她徹徹底底地將他當傻子耍弄,不時挑釁,不時嘲諷,背地裡譏笑他的遲頓,明明一個大姑娘家也能看成小相公。 瞧他還拚命地分開她和青衣,見兩人狀似親匿地有說有笑而捧醋狂飲,三天兩頭的鬼吼狂叫,擔心青衣和她日久生情,互有愛意。 誰知她是女兒身,完全無視禮教的適婚女子,整天打扮得像名男子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除了長相過於俊美外,哪有半點女子該有的嬌柔羞怯,根本是……根本是…… 太好了,看她這下怎麼從他手掌中溜走,他非收服她不可,讓她溫馴服順的待在他身邊,哪裡也別想去。 「引見引見吧!我想向他詢問青衣妹妹的病情。」齊丹飛面色清朗,笑得毫無私心似。 「不見。」司徒太極斷然拒絕。 「嗄?!」他訝異,卻不死心。「自個兄弟生分什麼,我又不會把人偷走。」 瞧他小氣的,多年前的舊事記掛至今,把他當賊一樣的防著。 「夜盜單飛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你連自家的玉觀音都不放過。」一度鬧得滿城風雨,連他都受牽連。 兒子偷老子的東西,老子反倒是指責無緣半子唆使賊人盜取,以報復齊家未將女兒嫁入司徒家之恨。 「啊!這個……呵呵……你知道了……」原來還是瞞不了他。 「少打馬虎眼,我替你背了一次黑鍋,你得還我一次。」這是他欠他的。 「還?」齊丹飛忽地正色,斂去嘻笑戲謔。「很嚴重嗎?」 不然毋需他出手。 「見仁見智……」司徒太極清了清喉嚨,神情顯得局促。「某人認為我該徹底調查全莊上下,包括心存不良的我。」 「心存不良的……你?」他先怔了一下,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繼而放聲大笑。 齊丹飛從沒聽過這麼滑稽的笑話,他笑得捧腹,不能抑制,難以相信司徒太極一臉為難的說要人徹查自身,簡直是一大趣談。 「這某人是誰呀!竟能讓剛愎自用的你低頭,想來非尋常人物。」了不得的大人物,肯定是世外高人。 「你不用多問,照著做就是。」司徒太極惡聲惡氣的低吼,不讓人看出眼底的靦色。 虛長二十七,他還是頭一回被人揪著耳朵大吼,罵他不懂事。想來她的吼聲也是驚人,只是一直深藏不露,未展現罷了。 司徒太極眼底微露可疑笑意,似有若無,他微撫左耳,感受上頭殘留余溫。 齊丹飛失笑地搶過酒壺喝了一口。「我說兄弟,你總要告訴我何事,無頭無尾的叫我從何查起,小弟非天上神仙,能掐指一算。」 「毒。」 「毒?」他斂笑。 「我要你查是誰向青衣下毒。」他最適合,因為他是個賊。 「什麼?!」齊丹飛噴出滿口酒液,驚愕不已。 司徒太極接著說出更令人震驚的事。「毒在她體內並非一朝一夕,至少有十五年以上。」 「難道是你娘……」他倏地噤聲,神色尬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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