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養妻嬌如花 | 上頁 下頁
一〇


  趙鐵牛不讓妹妹動手,他劈柴又燒火的把魚頭下鍋熬湯,又煎魚又炒蛋的端出幾盤菜,幾塊大餅是他倆的主食,兄妹倆吃得很滿意,這是三年來吃得最飽足的一頓。

  隔天,趙鐵牛懷裡兜著紫血靈芝,一大早就到鎮上去。

  他找上全鎮規模最大的懷仁堂,進門後把靈芝往掌櫃的面前一放,掌櫃的雙眼驟地一亮,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靈芝不放手。

  趙鐵牛知道此事成了。

  又過了七日,松茸曬乾了,他一樣找上鎮裡最大的乾貨鋪,不二價的賣掉,得銀二十兩。

  「你都不曉得我才說出個『三』,藥鋪掌櫃的就打斷我的話,一口氣給了我六十兩,害我嚇得久久說不出話,他以為我嫌少又添了十兩。」不過巴掌大的靈芝就賣了七十兩高價。

  趙鐵牛是知道靈芝的,但他不曉得紫紅色的血靈芝是一等藥材,就連宮中的藏藥也不超過五朵,藥鋪以七十兩收購,轉手就能賣給達官貴人七百兩,簡直是暴利呀!

  「哥,加上今日賣松茸的銀子,我們手上一共有九十兩,你回去讀書吧!我們付得起一年十兩的束修。」

  她知道哥哥一直很想回私塾讀書,每回看見堂哥拿著書袋子走過就一臉羡慕,想上前問問他們今天夫子教了什麼。

  「小花,你……」趙鐵牛驀地怔住,有些意外,有些酸澀,更多的是打心底湧起的感動,他有個會為哥哥設想的好妹妹。

  「想做就去做,不要有遺憾,以前我們沒錢,所以供不起,如今手頭小有餘銀了,讓你連讀五年也不成問題。」省著點用,兩人開銷一年不超過五兩,而且還有田裡的收成。

  「那地裡的活兒……」誰來做?

  趙鐵花一把握住她大哥的手。「每逢春耕和收割這幾日,私塾不是會放假幾天,我們總共也才兩畝地,你還怕做不了嗎?除草、施肥的事也可以等你休沐時再做。」

  「可是你的身子……」他實在放心不下,若是他不在家守著,萬一她出了什麼事,屆時就後悔莫及了。

  「哥,你沒發覺到嗎?」他真是遲鈍。

  「發覺什麼?」趙鐵牛問得很傻氣,他對周遭發生的事一向後知後覺,需要人提醒才恍然大悟。

  她很無奈的歎了口氣。「我的氣色變好了,也長了些肉,精神也較以往好很多,今兒個在屋後幹了一時辰的活也不覺得累,手腳更有力了,你沒發現屋子變得特別乾淨嗎?」

  他看了一眼,反應很慢的「噢」了一聲。「真的耶!你一向蒼白如紙的小臉有血色了,皮貼著骨頭的雙頰略有肉感。」

  趙鐵牛特意戳了妹妹面頰一下,手指有碰到肉的感覺,他開懷的笑得嘴都闔不攏,直言要多吃點魚肉。

  有銀子了,飲食上自然有所改善,雖不敢說頓頓有肉吃,但菜裡有油味,也能吃上白米飯和香甜的大饅頭。

  不過趙鐵花沒說的是,她每天從臉盆大的血靈芝上切下薄薄的一片,放在滾水裡熬上一個時辰,再把滾水放

  趙鐵牛嫌茶水裡有味道只喝了一些,大半的茶水都入了趙鐵花的肚子,所以兩人在精氣神上都有些變化,其中以趙鐵花最明顯,她以前被堵住的經絡有漸漸鬆動的跡象。

  往後若能日日喝著靈芝煮的水,她的康復指日可待。

  如今除了不能快跑外,她和常人無異,竹竿似的身材也漸漸發育起來。

  姑娘家的成長很微妙,前不久還枯瘦難看,發色淡黃,活脫脫是身子有恙的小村姑,才短短幾天,人好像有點姿色了,頭髮轉黑,雖稱不上絕世美人,但也可入目。

  「哥,我們有銀子了,可不可以蓋兩間磚屋,你一間,我一間,我們原本的屋子就拿來堆放糧食,咱們也是有糧的人,糧食不能隨便亂放,會生潮發黴。」

  她要在磚屋旁加蓋一間洗漱房,旁邊隔出茅房,用紅磚砌成茅坑,茅房外挖一個糞坑,茅坑里弄個傾斜的水道,將排遺沖進糞坑,可用來當肥料。

  「蓋磚屋呀!」他也想,堂屋的牆壁常透風進來,春秋還好,一到多雨的夏季和下雪的冬天,他的炕床總是濕的。

  「哥,成不成?」趙鐵花搖著哥哥的手撒嬌。

  趙鐵牛想了想,含笑點頭。「還有一個月就要收成了,咱們趁農閒的時候趕緊蓋屋,屋子一蓋好就能搬進去住,空下的屋子就能儲放糧食。你不是還想做什麼羽絨被、羊毛被?趁這個時候也做起來。」

  銀子都攢在手了,還急什麼,真要趕不及就買現成的。趙鐵花此時對縫被子的興致不高,她想著要怎麼多買兩畝田而不被本家覬覦,二叔父他們四房人像蝗蟲一樣,不照顧長房留下的遺孤,還一心想坑害他們,讓他們一無所有。

  村子裡有人瞧見她哥哥上乾貨店賣曬乾的松茸,得銀不少,因此前兩日四叔父還涎著臉問她,松茸去哪裡挖的?她回答忘了,迷路時意外發現的,他還不死心的追問不休。

  這些人稱什麼長輩?把人趕出去了又起了貪念,真是有夠不要臉的!她想趁蓋房子之際,把明面上得來的銀子都花光,省得叔父嬸母們惦記,暗暗想著辦法跟他們「借」,這一借可是有借無還,當她想不到?

  「哥,你真好。」她上一世是獨生女,從沒感受過有兄弟姊妹是什麼感覺,但她喜歡這個個性直率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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