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品天師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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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身體卻不受控制,敏銳地感受到床的另一側傳來的溫度,一陣陣散發著陽剛的氣味。 「腰帶上的螭龍青玉腰扣硌到腰肉了。」一說完,他丟出月白色中衣,身上只著一件單衣。 「你……」好,他玩上癮了,想踩她的底線,她陪他玩。「躺在你床上靜候情郎歸來的左青瑤是否一絲不掛?」 宮仲秋眯起眼。「款兒,我此時的定力不是很好。」 「所以?」她媚眼輕送。 「不要勾引我。」他定力真的很差,尤其是此情此景,瑩白珠光下,她美得讓人全無招架之力。 「我勾引你?!」他在說什麼鬼話。 「而我樂於被勾引。」他握住她想甩開的手,覆上他的昂起,細微的喘息聲由口中逸出。 曲款兒再也不敢動,內心暗罵:變態、暴露狂,該死的妖孽! 「你在看什麼?」 「看人睡覺。」 「睡覺有什麼好看的。」無趣。 「睡的是兩個人。」 「喔,兩個……什麼,兩個?!」這……好令人好奇啊,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每個人都有所成長,唯有萬年師爺元逢春不長進,他既不求升官發財,也不想人品學識更上一層樓,更是遇到危險往後避,前有好處趕緊撈,他就是個敗家子,走狗遛馬樣樣精,隨時有空暇家長里短,探查別人的私密他義不容辭,老家的未婚妻等到大齡了還不肯回去成親,空耗人家的青春。 若說宮仲秋是喜怒不形於色的腹黑男,那他便是名副其實的奸佞小人,狼與狽合作無間的期滿世人眼睛,沽名釣譽。 「哎呀!好痛,跳不上去,主人的床怎麼變得那麼高?」是它腿短嗎? 「你傻呀!小乖乖,也不瞧瞧你現在是獸形,一張小凳子對你來說都是崇山峻嶺,何況是半人高的架子床,你變成小孩子的模樣就構得著了。」快,好讓他看看戲這猜是騙小孩……呃!騙靈貂的話,貂的本身小巧靈活,善鑽,再高的樹都爬得上去,一張床的高度哪難得倒。 麥子不高興地朝外一瞪。「你自己來爬爬看,根本有一堵牆擋住,撞得我好痛。」小爪子成拳狀,揉著發疼的貂首。 「好啊,豔若牡丹的大美人……」元逢春搓了搓手。 驀地,他打了個冷顫,感覺兩道冷冽的箭光朝他額頭一射,冷汗莫名地冒出來。 明明是朗朗大晴日,鬼魅猖狂不了,他無端的寒意鑽骨為的是哪一樁? 一人一貂相對望,一個在屋內跳,一個在屋外朝內趴在窗戶上,不住地向裡頭眺望,可是這一對難兄難妹什麼也看不到,兩雙好奇和焦慮的眼睛只瞧見被褥下隆起的兩座小山丘。 先強調,不是同蓋一床被子,而是兩條被褥,各蓋各的。 「師爺,你在看什麼?」一道偏冷的聲音從元逢春身後響起,不是刻意的冷,而是本質如此。 「看大美人海棠春睡。」春光無限好,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教人萬般遺憾又扼腕。 「主人下了禁制,從外頭無法一覽全貌,以防宵小窺視。」師爺不會在偷看吧? 元逢春不免埋怨某人戒心太重,多看一眼也不會少塊肉。「你家主人未免小氣了點,美麗風景就該與人分享……呃……」他猛地抬起頭,有些尷尬的看著秀姑。 「這句話你若有膽對主人說,你往後的伙食我全包了。」人活著爭一口氣,他是有色無膽,鬼都比他爭氣。 呋!當他有九顆膽嗎?再給他一百零八顆也不敢冒犯女羅刹,他承認他沒膽。 「要進去嗎?!」秀姑問。 元逢春一聽,兩顆眼珠子亮得很,他還裝客套,溫文儒雅的柔聲問:「可以嗎?秀姑姐姐。」 鬼的容貌通常提留在死亡的那一刻,當然也能自行變老變小,可是心灰意冷的秀姑早斷了對塵世浮華的留戀,心如止水為鬼婢伺候收留她的曲款兒,願以鬼身追隨左右。 不過在曲款兒靈丹妙符的餵養下,她的面容有少許變化,原本二十來歲少婦蠟黃容顏搖身一變,宛如十七、八歲的大姑娘,看來比元逢春還要年輕幾歲。 要不是秀姑頭上梳著婦人髻,喊聲妹妹也不丟臉,她越「活」越年少,貌若春蘭,清新雅致。 她一臉好笑的點頭。「有何不可,奴婢正要給主人送餐,這個時辰主人也該餓了,她最不禁餓。」 一想到那丫頭一餓肚子就找人撒氣的兇悍樣,不自覺縮頸藏肩的元逢春寒顫驟生,躡足而行。「秀姑姐姐你先行,在下幫你端……呃!在下細胳臂、細腿,怕是幫不上忙。」 看似纖弱若柳的秀姑兩手端七大盤早膳,每一盤都滿到尖成小山,她不覺重,姿態遊刃有餘,走得沉穩。 若換成元逢春怕是端了兩盤就氣喘吁吁,難怪他連忙打退堂鼓,很是裝模作樣的自曝其短,不做太勞力的活。 師爺用的是腦子,是文弱書生。 「主人,來膳了,你要床上用還是下床梳洗後再用膳,奴婢幫你擰巾子淨面……」秀姑無平仄起伏的聲音忽然打住,冷冷的面容罕見的浮現驚慌。 一隻男人的大手拉開落了一半的床幔,修長潤指優雅地撩掛床頭邊的浮雕銀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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