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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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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蓖麻的乾燥根用量在一兩左右,蓖麻子則一到五粒,體弱者最多三粒,多了便是過量,以摻和的數量來看中毒的嚴重。」她跟著坐起身,苦笑著撫撫他繃緊的臂膀。 「我捧了一把的芝麻察看,其中有一半是蓖麻子,以一顆棗子大小的炸糯米團子的裹粉量來看,我大概食兩粒便會毒發身亡。」 「阿善……」刑劍天后怕地緊緊抱住她,他挺立於天地無所畏懼的身體,忍不住微微發抖。 「不是我危言聳聽,你最好去查查你前頭三個妻子的死因,那只隱藏在暗處的黑手,既然會對我下手,想必她們也難逃毒手,只是不確定那個人針對的是你,還是你的妻子們。」佟若善自認人還不錯,能避開的愛恨情仇從不摻和,這一世她只想平平順順的過完,但既然有人不想她好過,她也不是個好商量的。 「我做了防備,還在你四周布下暗衛……」為的就是預防萬一,沒想到事情還是發生了,而且還是她自個兒發現的,要是她沒發現……想到這兒,他把她抱得更緊。 她輕輕拍撫著他的背,安撫道:「哪府的後宅沒有一、兩件陰私事,哪家的下人絕對忠心,無法收買,只要許下重利,略微威恫利誘,很難有人不心動……」 §第十章 對手好像弱弱的 「珊瑚,你說我這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珊瑚年約二十五、六歲,面容姣好,挽著婦人髻,體態柔美,微帶媚色,光滑無瑕的肌膚宛若一塊白玉,氣質清柔婉約,嬌不勝風。 她曾是陸婉柔的陪嫁丫鬟,與陸婉柔最為親近,如今是她屋裡的管事娘子,幾年前陸婉柔讓她嫁給管茶酒司的小管事。 府裡四司六局,四司是帳設司、廚司、茶酒司、台盤司,六局則是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燭局、香藥局、排辦局,其中的茶酒司不可說不重要,負責的是賓客所需的茶湯、暖湯、篩酒、請坐諮席、揭席迎送,她怎麼可能不安插自己的人呢? 四司六局中都有陸婉柔埋下的線,藉由理家之便,她收買了不少人心,十年來她掌控了府裡的大小事,在這漠北將軍府中,還是有一大半人樂意聽她指使,縱使佟若善入門,想要從她手中拿走大權並不容易。 而生性嬌媚的珊瑚原本是她留給丈夫的通房,等生下孩子便抬舉為姨娘,但此事還未提起,丈夫便以身殉國,因此她留了珊瑚兩年便讓她嫁人了,挑的對象依然是她屬意的人選。 為了把漠北將軍府變成她的囊中物,她拉攏每一個可以拉攏的人,甚至不惜利用自己人。 「小姐若能把心胸放開些,也不會這般和自己過不去,人生苦短,何必坐困愁城。」珊瑚勸道。 有他人在時,她會中規中矩的喊陸婉柔一聲夫人,私底下才叫小姐。 在刑劍天第三任的妻子過世後,陸婉柔便讓所有人改口,不再稱呼她為大奶奶,而是省去房頭,改稱夫人,她的理由是,府裡只有她一個正頭夫人,沒必要分大小。 其實還有二老爺、三老爺家的夫人,只是各個院子劃分得很清楚,東跨院和西跨院的生活各自自理,因為老太爺還在所以並未分家,每個月由公中撥下各房的月銀以供所需。 換言之,這些旁支都是刑劍天在養的,他們也不願意分出去,反正吃、住都有人供養,不花一文錢,賺的都是自己的,還有將軍府這把大傘當蔽護,何樂而不為,況且只要嫡系的子孫都不在了,誰都有當家的機會。 「也只有你還喊我一聲小姐,知道我是誰。」陸婉柔看著銅鏡中依舊不顯老的容顏,有時她會懷疑這是她嗎?為什麼她看不見以往的朝氣勃勃,只有暮色沉沉。 「小姐,罷手吧,不要一錯再錯,這回不能再由著你任性了,該收則收,該放則放,奴婢陪著你。」珊瑚實在不忍心小姐繼續作繭自縛,明明不是心狠之人,可是所做之事卻讓人心驚。 「是錯嗎?分明是他們欠了我,我要回來有什麼不對?由來大家都說我乖巧、溫順,是知書達禮的好姑娘,可是有誰看出我內心的不甘和怨恨,我想得到我要的,有什麼不對?」她這枯燥無味的一生只放縱一回,她要為自己活。 「可是你不能傷害人呀!喬府千金是意外,怪不到小姐頭上,你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下,但是接下來的李小姐、陳姑娘你就太過了……」無心和蓄意是兩回事。 「她們都該死!她們不該妄想嫁進將軍府,和我搶……」陸婉柔柔媚的雙眼中迸出強烈的恨意。 珊瑚驚慌的連忙制止,「小姐,慎言。」 「呵!在自個府中也要過得像作賊一般,不能暢所欲言,你說我能不爭嗎?這十年來我已經習慣掌控一切了,你讓我如何放棄?」 她不會放,也不肯放,是她的就是她的,誰也奪不走,包括漠北將軍府,以及…… 他!她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一道影子。 陸婉柔嫁進將軍府時年方十六,而刑劍天十五,相差一歲的叔嫂並未生分,因為兩家本就是往來密切的世交,他倆打小就玩在一起,比親姊弟還親,倒是陸婉柔和刑大郎走得並不近,年歲差距是原因之一,但主要是刑大郎熱衷於練劍,一有空就往兵營跑,根本不理會這群小毛頭。 其實每個人都知曉陸婉柔會嫁給刑大郎,兩家的長輩早年就做了口頭約定,等她及笄後再議婚,用一年走完大禮,兩家人交情更進一步結為姻親,只有她不知曉,更可悲的是,直到入洞房之前,她才知道自己嫁的不是心裡所想的那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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