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醫娘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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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誰也料想不到,真正的佟若善早在十歲那年就死於傷寒,在死了一夜又復活的,是來自現代的靈魂佟若善,她死於醫院的急診室,一名激動的傷患一刀刺中她的要害。 如今佟若善稚嫩的身子裡裝著成熟睿智的女人靈魂,難怪能心如止水,面對任何事皆能淡然處之。 佟若善輕笑道:「你就那麼怕青蟬嗎?」 「不是怕,是敬重,青蟬姊姊明明只大奴婢一歲,可是只要她兩眼一瞪,奴婢連手腳該往哪兒擱都不曉得了。」青桐就擔心自己什麼沒做好,讓青蟬姊失望。 「人家是丫鬟,你也是丫鬟,為什麼你這般無用呢?」 佟若善不是刻意要培養出文、武兩個丫鬟,只是想一個管她的賬冊,一個充做剽悍的保鏢,拳腳功夫過得去,保她出入無虞就好,誰知文婢是有了,武婢卻成了活癆,除了力氣大了些,能擋三、五個粗壯婆子外,還真是一無是處。 「小姐,不是奴婢無用,是青蟬姊太能幹了,一個人能抵十個,不像奴婢只會伺候人,什麼盤帳、算賬,光看奴婢就頭腦發暈。」 青桐就是女人無腦的代表,她不愛看書,是在自家小姐的強迫下學著認字,但十個字中有四個字不認識,讀起書來坑坑疤疤的,但她最怕的還是抄寫,她自己寫出來的字,連她自個兒都看不懂。 「你的意思是,每個月的月銀也要減半嘍?畢竟你連青蟬的一半也抵不上。」佟若善揶揄道。 「不要呀!小姐,奴婢也非常認真的在做事,你瞧,奴婢把你伺候得妥妥當當的,沒磕著你也沒累著你,奴婢還是很有用處的。」青桐很賣力的彰顯自己有多好用。 是甘草的用處,佟若善在心裡好笑的想著。「到地頭了沒?我這身骨頭快晃散了,真讓我散了架,周嬤嬤定會剝了你的皮。」 周嬤嬤是佟若善的乳娘,從小就照顧著佟若善,周嬤嬤的丈夫和兩子一女留在侯府並未跟來。 「小姐你等一下,我問一問老炭頭。」青桐說完,敲敲車壁,隔著木板問道:「老炭頭爺爺,到了沒?小姐坐了大半天的車,身子骨撐不住呀!你幫忙趕趕路唄!」 老炭頭坐在車轅上,吆喝一聲,聲音宏亮的回道:「小姐再忍忍,快到了,轉個彎便到咱們的地了。」 人無遠慮,定有近憂。 佟若善來到這個歷史上不存在的國家,頭一年她過得很混亂,就像得了三魂七魄不全症似的,一下子好似在現代的開刀房執刀,做開腦手術,一下子又穿到古人身上,被迫學著她毫不擅長的書畫琴棋,每日還要默寫一千字簪花小楷。 一開始,她的身體和靈魂產生排斥,格格不入,腦子想的和身體做的完全不同調,常鬧出笑話。 好在那時有大病初癒打掩護,她可以一邊裝傻,一邊適應突如其來的古人生活,以眼睛去觀察,並瞭解這世界的一切。 她用一年的時間融入這個環境,並以滴水穿石的方式讓身邊的人不自覺的接受她與以往不同的轉變,讓他們以為她只是長大了,變得比較懂事,有自己的主見。 她的親娘生前的確留給她不少東西,可是莊子、鋪子、田地不能賣,她名下的資產要等她出嫁了才能動用,否則將充為公中,換言之,她是坐擁金山銀山的窮人,每年鋪子、田地的租金都存在錢莊,不只她動不了,武甯侯府的繼母也休想動一分一毫,算是一種保障吧。 至於她手邊全部的財產,還不到兩百兩。 為何? 她姥姥雖然是程家的老夫人,但是姥姥是嫁進來當續弦,丈夫的前妻生有兩子兩女,在姥姥入門時,四人已是十來歲的少年少女了,只小姥姥不到幾歲,在姥姥接手中饋不到五年,兩名繼子陸續成親,繼女們也嫁了。 姥姥前後當不到十年的家,就被成年的長子奪了權,由長媳接任當家主母之位,姥姥雖然也生了一子一女,但一雙兒女尚年幼,無力抗衡,姥姥便死了心放手,把心思全放在照顧兩個親生孩子上頭。 後來姥姥大部分的積蓄都給了女兒當嫁妝,自個兒留在身邊的銀子並不多,再加上程家是大舅一家當家作主,想當然佟若善這個長年寄住的表小姐能有多少月銀,一個月給她二兩銀子已經算厚道了。 可是這二兩銀子還包括她三個丫鬟、一個嬤嬤的花用,每個月的月銀一發,她根本所剩無幾,常常捉襟見肘,雖然姥姥常用體己錢貼補,還是入不敷出,而且她因為早產的緣故,身子骨不好,常要用藥固本,所以銀錢的局促更為明顯,好幾次到了要當首飾的地步。 不過人是在逆境中培養出韌性,一見自己的銀匣子裡只剩下幾塊碎銀,沒法發揮現代醫術的佟若善想到賣藥這個法子,她背的最熟的是方劑,隨手拈來便是這時代沒有的藥方。 藥方是不賣的,只賣制好的成藥。 有監于藥湯的苦澀,她被灌了上百碗苦稠藥汁,決定將其製成藥丸子、藥片,吞服方便,不用花費時間煎藥,也不那麼難以入口。 佟若善用剩下的銀子買來較便宜的藥材,先從簡單的做起。 桔梗、薄荷、甘草、荊芥、金銀花、牛蒡子、淡豆鼓、連翹、淡竹葉、桑葉、鉤藤、白菊花,製成感冒片,用法是日服三次,每次六片,開水送服,辛涼解表,清熱宣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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