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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她輕啐一聲「妖孽」。

  「你半夜不睡裝鬼嚇人呀!把我嚇得半死你就得意了。」

  「可惜沒嚇暈你,否則……」他牙齒白得特別醒目,像夜裡躲在暗處的野獸。

  「否則怎樣?」他還能吃了她不成。

  巫青墨微微傾身,對著貝耳呼氣。

  「扛進屋裡剝光你衣物為所欲為,一夜春宵不停歇,徹底把你變成我的。」

  「你……你下流……」她紅了臉頰,耳根發燙,急促地想退開,但他一雙大掌牢牢扣住她細腰,讓她退不得,反跌入他懷中。

  「閨房事不下流,你不也期待得很?」瞧她的唇不點而朱,嫩頰泛紅,教他情難自禁。

  像個偷腥的登徒子,他貪心地低頭一嘗梅蕊芬芳,吮吸嫩唇,含吞天妹甘津,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

  「我……我還沒嫁給你……」她微喘,羞惱地橫睇他一眼。

  「遲早的事,你以為在我愛上你之後,我會讓你嫁給別人?」說完,他狠狠地吻她,幾乎吻痛了她,她今生只能是他的,絕不罷手。

  安璽玉眸光微抬,以指撫過他眉眼。

  「所謂遲早仍有變數,不一定是你,別忘了你宅子裡還有家裡人安排的美嬌娘,我的心很小,容不下第三人。」

  他淡笑。

  「玉兒,這事不會令你為難,我自有解決之道,你信我。」

  「等你做到再說,我一向不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言語會騙人,把女人的心掏空。」她只看事實,空口白話最不實際。

  這女人實在是……精明得教人又愛又恨。

  「你剛在和誰講話,似乎聊得挺久?」

  「你瞧見了那只……呃,那個人?」那她們之間的對話他又聽見多少?

  安璽玉小有不安,略帶緊張的看著他,她雖沒做什麼壞事,可心虛得很,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太過離奇了,她想解釋也解釋不清楚,自個兒也是懵懵懂懂,還在適應中。

  「我只看見你一個人對空自言自語,還提到回天古鏡。」巫青墨的神情高深莫測,好似知道了什麼卻不願明說。

  「你曉得回天古鏡的下落?」她兩眼一亮,問得積極。

  他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望著她笑。

  「等你嫁給我的那一天,我會告訴你。」

  「妖孽,你在耍我是不是?」她瞪著他,一臉不甘心,被人吊胃口的感覺,真、討、厭。

  「叫聲夫君來聽聽,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她常說他狡猾,他總要名副其實一回。

  「你休想。」她的便宜沒那麼好占。

  巫青墨把視線往下移,停在她衣襟微敞的酥胸上,黑眸驟地火熱起來。

  「安夫人問我新房缺什麼,叫我開出單子她會備齊,你說我該填上什麼?」

  「哼!你灌了什麼迷湯,把我娘也收買了,她急著給我找夫家,我可不急著嫁,一張空白清單你慢慢填,三、五年時間夠你填滿。」二嫁就找不到好男人嗎?

  安家的娘怕她再嫁的身分找不到好夫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有好對象就趕著要嫁女兒。

  「我只缺一個新娘,把你送過來就圓滿了。」他什麼也不缺,就少個噓寒問暖的可人兒。

  饒是來自現代的安璽玉,聽到這樣直白的情話也難免滿臉通紅,揚高的嘴角漾滿羞笑。

  「不嫁你好像是我的損失,你說玉夫人改成巫夫人可動聽?」

  他一怔,俊顏隨即綻開宛如牡丹花開的驚喜笑容,臉上的歡喜藏不住。

  「好聽,沒有人比你更適合。」

  瞧他生怕碰碎她似的小心輕撫,她反而笑開了。

  「傻瓜,娶個嫁過一次的女人有什麼好高興,人家准會笑你傻,璀璨明珠嫌扎手,非要石頭裡翻找。」

  「因為我不愛明珠,只愛安家美玉,最明璨的羊脂白玉就藏在石頭裡。」而他相中了這塊雪豔璞玉。

  不悔。

  「前頭可是玉夫人,請留步。」

  莫非定律又發威了,明明不想碰見的人,偏偏又在不可能遇見的地方碰上,冤家路窄,美人相忌,反而是一團糟的孽緣。

  在丫鬟桃紅陪同下采著野果的安璽玉暗歎了口氣,側身一睨,遠遠走來的女子杏目桃腮,娉娉婷婷,柳腰纖細,吹彈可破的肌膚,弱不勝衣的嬌柔樣,任誰瞧了都會心憐三分。

  再一瞧女子身後同樣出色、面容姣好的四名薄衫侍女,她又想歎息了。

  瞧瞧人家的陣容多堅強,談判的歧視多威武啊,光在人數上就占盡優勢,無須擺出盛氣淩人的架勢就能嚇跑一票膽小之人。

  反觀自己,真寒酸呀!主僕二人,勢單力薄,手上還提著裝漿果的竹籃子,腳蹬不怕髒、耐穿的軟布靴,衣服是最普通的秋杏色衣裙,和富貴人家的華麗打扮一比,真是貽笑大方。

  幸好她勝在臉皮厚,見過一點世面,「談判」的場面還算鎮得住,千金小姐的排場嚇不了她,畢竟她可是握有主場優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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