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與福妻同行 | 上頁 下頁
四六


  赤靈芝,味苦,平性,能夠養心安神,止咳平喘,補益氣血,用於心脾兩虛,氣血不足之心悸失眠,補肝腎不足的虛症,研粉服用……

  而千年血靈芝不只能補足氣血,還能養顏美容,返老還童,每日服用一小撮靈芝粉便能重返年少,回到繁花正盛的花容月貌,眼神明亮,皮膚光滑,體態婀娜,再現風華。

  這些都是千年血靈芝的傳聞,千百年來從未獲得證實,因為血靈芝從沒現世過,直到今日。

  已經身分尊榮的皇太后垂垂老矣,眼皮下垂,眼袋浮腫,吃再好的美顏聖品也阻止不了面色枯黃,老皮發皺,牙口松落,到了年齡的老人斑一一浮現,連雙腿都浮起難看的青筋。

  她快七十了,還能再活幾年?

  人生七十古來稀,如此高夀相當罕見,而宮裡的太醫醫術高明,若沒什麼體虛重病,大抵還能再活十來年吧!

  這是最起碼的估算,老而不死的太后都快成妖了。

  但是萬福才拿出千年血靈芝,太后便樂極生悲的厥過去,這一倒就中風了,人雖未死卻也半身成癱,眼歪口斜,嘴角流涎,話說得不清不楚,眼尾一抽一抽地往上吊白眼。

  雖然皇上「孝順」,給她服用了千年血靈芝研磨的細粉,但功效不如傳聞,僅能坐著,涎水少流而已,沒法落地的癱症已然形成,腰以下沒有任何知覺,手還能動兩下。

  千年血靈芝這麼好的聖藥怎會用在一個快死的老妖婆身上,內務府小動了手腳,太后用的是一般顏色血紅的赤靈芝,年分才五十年,對氣血兩虛小有成效,但治不好真正的癱症。

  萬福立了大功,皇上不好明面上賞她,私底下命令工務府加緊趕工改建御賜的縣主府,提早暖宅的送進不少宮中珍品,再次暗慨真是福星,什麼也沒做就扳倒他的心頭大患。

  晉王一聽母后癱倒一事,又氣又急,再度起了蠢動之心,太后活著時,他還有機會和母親聯手,搶回原來的地位,可太后一旦仙逝,他也離死不遠了,皇上絕不會放過他。

  因此這段時日趙天朔顯得十分忙碌,早出晚歸,足不點地,他京裡、營區兩邊跑,做好萬全準備,以防晉王反撲。

  「你就是明惠縣主?」楊側妃看著眼前水嫩的小姑娘,心裡嫉妒萬分,年輕就是好,不用胭脂也美得空靈。

  「是的,側妃娘娘有禮了。」萬福沒行禮,只點頭示意,態度不卑不亢。

  側妃上了玉牒,以品級而言是從三品,和縣主的正四品所差無幾,有無聖寵更重要,楊側妃不過是倚老賣老罷了,五十來歲的她早當了祖母,即使外貌看來像三十出頭。

  「聽說你把太后氣癱了,後宮裡一陣大亂,太醫們一籌莫展,就等著老天爺開眼了。」楊側妃有意無意地諷刺她罪大惡極,再多的彌補也挽回不了犯下的彌天大過,她怎麼還有臉留在景王府,連累景王府上下。

  王妃過世以後,景王爺的內務大多落在兩位側妃手裡,兩人面和心不和的爭奪中饋大權,最後楊側妃落敗,張側妃勝出,她私下弄了不少好東西給自己兒子,壯大他的野心。

  張側妃死後,楊側妃撿漏的掌理後院,畢竟老王爺還在,他的妻妾不能出府與兒孫同住,故而王府事宜還能管上一管,上頭無人她獨大,也養成她傲慢輕倨的脾性。

  不過銀子方面倒不稱手,景王放權由孫子全權掌管景王府的各項資產,因此內院的用度支出要走外院,由長史估算出一個月的所需,再由賬房撥款,每個月提領。

  簡單來說就是沒有什麼油水可撈,楊側妃的銀子只是用得剛好,沒法惹出什麼大事,說穿了,她其實就只是身分比較高的管事罷了,而且還不能如管事來回內外院,始終只能待在後院。

  閨中婦人眼界不高,看不到政局變化,只瞧得見近在眼前的利益,她現在看萬福就是一座金山,想從她身上撈點好處,以為年紀小的小姑娘面皮薄,很好糊弄,嚇嚇兩句就成了。

  「側妃娘娘這是打哪兒聽來的流言?我一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有天大的本事行天理不容的事兒,真要我所為,皇上不早拿我問罪了,哪能在這裡和側妃娘娘聊聊家長里短。」

  萬福一臉訝色不像作偽,倒把楊側妃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做的?」楊側妃左手撫右手,狀似閒聊,實則目光精銳,盯著萬福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不錯過一絲細節。

  「當然不是我,我不過正好在場,當時世子爺也在,他看得最清楚,側妃娘娘若是心有疑慮,不妨問問他。」找她開鍘有何用,她並非景王府的人,他們自個兒鬧不和,與她何干。

  幾千年沒接觸過感情的小福神對感情遲鈍,王府內的每個人都看出世子爺對她的在意,情絲綿綿,寵著她不說重話,再忙也要抽空陪她,錦衣玉食,古玩玉石皆往她那兒送。

  都住進明月苑了,還有什麼不明了,如今只缺一個身分,就等過了明路便要改口了。這也是楊側妃有恃無恐的原因之一,在輩分上她是高兩輩的長輩,雖非正妃也是能說兩句的長者,她抬出身分來想打壓還懵懂不知的小丫頭,借此穩固自己的地位,不讓個小輩搶走她理家的權力。

  她動作頻頻但萬福一無所知,只當楊側妃閑得想拿人大做文章,自個首當其衝不入她眼。

  「小姑娘脾氣真大,你這是拿世子爺壓我嗎?外頭都這麼傳,你不解釋解釋嗎?好歹是清白人家,別讓人潑了污水。」她倒是伶牙俐齒,推出令人懼怕的煞星當擋箭牌。

  「解釋什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有必要把這點污水弄得更濁嗎?」是真的又如何,她想代天行道,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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