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與福妻同行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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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有這項長才受到重用,本身的功夫也不弱,遭十幾名禁衛軍圍攻,他仍有餘裕應付。 「還沒到?」那丫頭不會又停在哪個渡頭看熱鬧吧? 趙天朔猜的一點也沒錯,萬福一行人在過河之際,對岸實然傳來女子投河的尖叫聲,正在渡船上的他們原本不想多管閒事,可是那名女子卻順著河水飄到船邊,見狀的艄公只好把她撈起來,看她還有沒有氣。 女子八成識水性,上了船吐盡腹中水,便緊緊抱住船上一名穿著綢衣緞袍的男子大腿,哭得十分悽楚,泣訴自身的種種不幸,什麼父親好賭,將她賣入青樓,娘親有病,急需銀兩醫治,弱妹幼弟無人撫養等等,還說她願意為奴為婢跟著公子,只求公子的憐憫,讓她陪伴在身邊,她此生無憾,甘於承歡。 萬國一時心軟,答應暫時讓這女子跟著他們。 倒是一旁的萬福冷眼以待,這女子不是說母親病了要請大夫,還有年幼的弟妹要照顧嗎?她不回去看顧家人,難道就這麼狠心拋下一家老小獨自享福去? 那她就不值得同情了,而是可恨,為了過好日子而不顧家人,照她說,此女根本不該救! 「世子爺,你何不親迎,省得你坐立不安。」費心把人弄到京城,還不是那一點小心思,明眼人皆知。 「溫長開,你話太多了。」連主子也敢嘲笑。 「是的,世子爺,屬下會自省。」聲音很冷的溫長開有張讓人過目不忘的國字臉,眉粗眼大,長相粗獷。 這是陽剛味十足的他,卻是粗中有細,三十多歲的漢子一直未娶,他原是趙天朔父親趙繭之的長隨之一,趙繭之死前大概有預感大限將至,便將自己最信任的身邊人給了嫡子,要溫長開以性命誓死保護王府的嫡長孫。 因此溫長開是看著趙天朔長大的,趙天朔的功夫有一半是他教的,兩人之間的關係亦師徒亦父子,趙天朔表面視溫長開為家將,私底下卻十分敬重,很少有事相瞞。 「你說的話沒一句是真的……」趙天朔沒好氣地小聲嘀咕。 耳力驚人卻伴裝沒聽見的溫長開淡定的回道:「世子爺說什麼,要屬下去劫人嗎?」 瞧見他眼中的調侃,趙天朔一陣惱怒。「劫得到人,我記你一大功勞,要是把人嚇著了,罰俸半年。」 「世子爺英明。」從世子爺這些年的表現,他所等的人必是嬌貴,能入他眼的,豈能輕待? 「少拍馬屁,這些年若不是你幫本世子甚多,本世子定讓人割了你的長舌。」多舌多是非。 聽出他話中的感激之意,鐵血漢子目光一蒙。「屬下早該跟公子去了,是世子爺心善留屬下一命。」 溫長開口中的公子指的是前景王世子趙繭之,服侍的主子若已身亡,伺候的隨從有什麼顏面存活於世,唯有一死以報厚恩,追隨九泉之下。 他雖活著,心卻已死,活著的唯一意義便是代主子看顧小主子,若有一天趙天朔不再需要他,那他就能去死了,所以他不成親,以免耽誤一個女人的終身。 「溫長開,把景王府給本世子看好,本世子不准你死,你絕不能死。」他能信任的人越來越少了。 溫長開眼眶微熱。「屬下遵命。」 官道上,行人廖廖,久久才有一輛馬車經過。 騎在馬背上的男子豐神俊朗,身姿颯爽,不時地向遠方眺望,他由一開始的神情漠然,到漸漸的變得煩躁,眉間的皺摺一層一層往上疊,光是看著就知曉他有多不耐煩。 沉著狠絕是京城人士對景王世子的感覺,他連自家人都不留情,何況是不屑一顧的外人,在權貴士族人眼中,他絕對是惹不得的煞星,誰敢招惹他,無疑是自尋死路。 「我到前面瞧瞧,你們在這裡等著。」等不及的趙天朔一馬沖出,揚鞭疾如雨,蹄落塵揚。 一半人留在原地,一半人跟著世子爺往前沖,溫長開始終跟在趙天朔身後,隨身護衛。一行人連奔了二十餘裡,才瞧見三輛馬車緩緩駛近,其中一輛馬車後頭多了一個人,是一名年紀不大的姑娘,略有姿色。 但是她為什麼用走的,不坐馬車? 「小福子,你屬烏龜的嗎?要爬到地老天荒才到地頭不成。」慢得教人難以忍受。 「什麼小福子,真難聽,你當我是宮裡公公呀!好好說話,不許耍無賴。」車簾子一掀,露出一張神采奕奕,眉目如畫的潤白小臉,盈盈笑臉彷佛秋天的湖水,明澈動人。 「小福妹妹,朔哥哥幾時耍過無賴,我一向是嚴正光明,不使小人行徑。」趙天朔朗目一揚,流光溢彩。 他身後二十餘騎府兵一聽到他近乎輕佻的語氣個個驚呆了,下巴微卸,雙目瞪大,不敢相信這是他們冷言厲色的世子爺,他們看到的是假貨吧? 「你不無賴,只是常做土匪的勾當,還我人參來!」她跟人參娃爭了老半天才搶到那幾十株,他好意思拿走一半。 他輕笑道:「反正人參你多得能當蘿蔔啃,我拿你一些也是濟世救人,是做善事。」她那些百年人參真有用,人存一口氣便能救得回來,吊著一條命等高明的大夫到來。 「濟誰的世?救誰的人?」她一點也沒受到惠,只有慘不忍睹的損失,前一刻滿懷的百年人參,一眨眼懷空參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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