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與福妻同行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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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賀師父的徒弟?」 他記得賀遲曾是他父親身邊的死士,父親死後,賀遲在父親墳前搭了草寮,成了風雨無阻的守墳人。 「是的,奴婢曾是暗衛營的一員,五年前世子爺把師父和我給了姑娘,要我們把她當成主子聽從命令。」 這些年來他們始終謹遵命令,幫著姑娘打理私產,為其掃除障礙,即便如此,姑娘對她而言還是一個謎,她怎麼也看不通,姑娘身上有太多超乎尋常的怪事。 如一畝地能種那麼多石糧的種子是哪兒來的?為何姑娘不出門,總能手拿非當季的果子啃著?冬天里弄來肥碩的活魚卻從不說出處,儲糧的倉房更是莫名地出現品質上佳的各種雜糧。 姑娘的很多作為都難以解釋,但她身為奴婢,只需要做好分內之事,其餘的從來不多問。 「嗯,你們做得很好。」這是趙天朔僅有的肯定。 聽到前主子的贊許,喬語兒笑得很開心。「世子爺,藥快涼了,你趁熱喝。」 「放下,我一會兒喝。」他神色漠然。 「冷了藥會變得更苦,世子爺你……」 趙天朔充耳不聞她的提醒,只問了一句,「你家姑娘呢?」 「她去相看……」 喬語兒話還沒說完,趙天朔頓時臉色一變,氣怒的喝道:「什麼,相看?!」 她嚇到了。「世、世子爺,你在氣什麼?」 他在氣什麼……微微一怔,他胸口彷佛有什麼要爆開來,他卻不知是何物。「她去哪裡相看?」 才幾歲就急著嫁人,她就這麼怕嫁不出去嗎? 趙天朔忽然覺得很煩躁,有點坐不住,可是他知道他的傷勢並不輕,若不好好養傷,只怕壽元有損。 「正大光明殿,彌陀寺舉辦佛誕法會,姑娘陪著三姑娘到前殿相看人家……」聽說對方人品不錯,長相清秀。 「等等,你說相看人家的是她姊姊?」是了,她還有一個大她幾歲的姊姊,正好在議親年歲,想到這裡,他本來得又急又快的怒氣一下子消弭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滿腔的爽朗清明。 喬語兒一臉困惑,仍是答道:「是的,世子爺,三姑娘前些日子和曹家的婚事談崩了,二太太心裡不舒服,又讓人看了一家。」 「嗯!沒事了,你下去吧。」不是她,白擔心了一場。 「世子爺,藥還沒喝……」她小火慢熬熬了兩個時辰。 「我說下去你聽不懂嗎?」敢違抗他的話只有一種下場,死。 「可是……」他不喝她不安心,那麼重的傷。 「你忘了暗衛的第七條戒規?」他冷聲問道。 聞言,喬語兒臉色一白。「奴、奴婢只是關心……」 「你用什麼身分關心?」他冷冷的反問。 「我……」她的臉色更慘白了。 暗衛營的女子只有兩條路可行,一是死,二是成為主子的女人。 喬語兒雖無二心,但多少有些嚮往,以她們這種身分的人而言,不想死就只有攀附高枝,但她一時忘了她已非暗衛,而且主子也不再是世子,而是萬六姑娘。 「怎麼了,為什麼藥還沒喝?朔哥哥,你不會怕苦吧?」萬福一走進房裡,看到碗中滿滿的湯藥,便調笑的問道。 法會人太多,真是吵死人了,她的耳膜快要被震破了。 看著她瑩白小臉笑若桃花,兩頰酡紅,眼眸藏水,更加水靈清麗,他不由得心念一動,但仍故作鎮定地問道:「你不是去相看人,看得如何?」他端起還有點熱的湯藥,喝了一大口。 堂堂男兒豈會怕藥苦?但是……真的好苦,誰熬的藥? 狠厲的目光一射,一旁的喬語兒忍不住身子微微發顫。 「看什麼看,一堆的人,我眼睛都看花了,後來實在太累了,我就留窩兒和王婆子在那陪著姊姊,先溜了回來。」萬福說完,手一擦,手心突然出現一顆大甜棗,一口一口的啃著。 其實她是懶病犯了,不肯久站,和姊姊說了一聲便返回香客大院,人擠人的盛況還真沒什麼可怕,不如王母娘娘的蟠桃大會有趣,呂洞賓追著嫦娥姊姊,天蓬元帥好色又貪嘴,太上老君說起他的煉丹爐…… 「不怕她看錯了對象?」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娘說過女人的婚嫁是第二次的投胎。 一想到母親,趙天朔眼神微黯。 「看錯了又何妨,只要她看上眼了,對方又不算太差,總有辦法喜結姻緣。」她萬家有得是銀子,還愁拿不下一名男子,有錢連鬼都能使喚,何況是人。 「你想逼婚?」很像她會做的事。 萬福搖搖瑩潤指頭。「非也,牛不喝水,總不能壓著它喝吧,要彼此心甘情願,才能比翼雙飛。」 大不了她去找月老聊聊,有月下老人的紅線牽繫著,千里姻緣怎麼也跑不掉。 「那你呢?」趙天朔又問。 「我什麼?」被問的人一頭霧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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