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城主母 | 上頁 下頁
六三


  看來是有人迫不及待了,提早下手。

  「王爺,九皇子問動是不動?」

  皇甫桓思忖了一下,問道:「皇上可有遺詔?」

  「未曾聽聞。」

  「太后呢?」若有遺詔應該在太后手中。

  「這……」探子並無回報。

  「暫且按兵不動一靜觀其變,等本王將人馬調派好。另外,緊盯六皇子,一有動靜先行擒下。」

  「是。」

  「太后薨。」

  在趕往京城的途中突聞惡耗,原本身子微恙的太后突然濃痰梗喉,等宮女太監發現時已無氣息,卒年六十六。

  驚聞太后死訊的皇甫桓面上刷地毫無血色,全身虛軟無力的跪地不起,他長嚎一聲向京城行九叩首,淚如雨下的連呼數聲母後,哀送太后聖駕重返天庭,入列仙班。

  而後他快馬加鞭的只帶數名侍衛便上京,將妻小留在後面,儘快趕路好送兩位親人入陵寢。

  等成清甯帶著兒子、女兒到達京城時,皇上、太后已伴著列祖列宗長眠地底,九皇子皇甫尋登基為帝。

  新皇生母賢妃遂為東宮太后,先帝皇后為西宮太后,兩宮太后並重,無大小之分,六皇子之母甯貴妃為甯太妃。

  其中曲折不足為外人道,總之大皇子和六皇子雙雙落敗,皇甫桓正式受封為西北王,永世襲爵不降等,享皇室雙俸祿,其子皇甫勝天冊封為世子。

  「皇叔呀!朕好窮,快救救急,朕一接手才知曉國庫年年虧空,不知被誰東挪西拿的搬空了,空空蕩蕩的庫房連只耗子也不見,你叫朕怎麼活得下去,朕的命好苦……」

  一見到十七皇叔,獨力奮戰已久的皇甫尋突然軟骨頭似的抱住他哭窮,還非常不要臉的抹眼淚,裝出可憐相,毫無令人敬畏的帝王之風。

  很想一腳把他踢開的皇甫桓忍了又忍,最後才十指一扣的扣住他雙肩,將人推離一臂遠。

  可是那眼淚鼻涕已抹在衣服上,叫人火大。

  「要錢去找你十七皇嬸,我的銀子都用在養兵上頭,最近又不打仗,十七皇叔我也很窮,正想跟你打打秋風。」裝窮誰不會,他的兵就在那裡,確確實實沒有灌水,養兵很耗錢。

  皇甫桓接著話中有話的暗示要不咱們挑個看不順眼的小國來打打仗,我也好練練兵,順便撈點好處回來,皇上你意下如何?

  頓時驚得皇甫尋連連搖頭,暗啐十七皇叔真的太狡猾。

  打仗十分勞民傷財,一打少說要耗個一年半載,他這會兒就已經缺錢缺到快上吊了,十七皇叔再來要軍餉的話,這不是存心逼死他嗎?

  不成、不成,不打仗,要打仗他先死給十七皇叔看。

  「十七皇叔,好歹你也是看著朕長大的長輩,怎好把朕推上這位置又不顧朕死活,你就行行好,跟十七皇嬸提提,借給一、兩千萬兩白銀讓朕度過這一年。」等明年收了賦稅,就有銀子了。

  「利息呢?」

  「利息?」那是什麼東西?他沒聽過。

  「那要分幾年攤還?」總不會想賴賬吧!

  「什麼,還要還?」他是皇上呐!臣子忠君愛國是義務,怎能說還不還那麼俗氣的話題,談錢傷感情啊。

  「你當你十七皇嬸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親兄弟明算賬,何況皇上只是他侄子,當然要算得一清二楚。

  「不是賣些鐵砂,挖幾百、幾千斤銀礦就有了?別以為朕不知道,十七皇嬸已有錢到天怒人怨的程度,她要捐點錢好平息民怨,給自個兒積點賢名。」嫉妒呀嫉妒,他當皇帝的一窮二白,人家卻賺錢賺得那麼容易,一條玉石礦脈年繳稅金是一千萬兩銀,可那是繳到西北軍庫而非大明國庫。

  「那又如何,本王護得起。」誰敢覬覦西北王妃的滔天財富,她懂得生財之道是她有本事,別人眼紅個什麼勁。

  其實若沒有皇甫桓護著,成清甯也不可能順利累積那麼多財產,她是小孩摟巨金走在街上,人人想搶,因有皇甫桓當靠山才安然無恙,否則她那些礦脈、賺錢生意早被有心人瓜分了,她連個渣渣也撈不到。

  皇甫尋面上一訕,撇嘴道:「十七皇叔,你欺負人。」

  「臣記得皇上私庫裡也有不少好東西,在皇上登基前,咱們合作過好幾年南北貨。」他賺了不少。

  一說要挖他的銀子,皇甫尋立即化身摳門的守財奴。「沒門!那是朕的銀子,只有國庫通私庫,哪有私庫通國庫的道理,朕才不要當倒貼的皇上。」

  要不是不當就會死,他真不想當這個皇上,高高在上的位置有什麼好,既沒朋友又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每天有批不完的奏章,還要應付嘮叨不休的群臣,逼他立後。

  真是好笑,他要不要立後關他們什麼事?一個個都厚顏無恥地想把自己的女兒、侄女、外甥女、一表三千里的姻親送進宮裡來,當他是花樓的老鴇,來者不拒呀!

  「其實皇上何必捨近求遠,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麼意思?」皇甫尋不恥下問。

  「甯平侯府。」他的岳家。

  「甯平侯府?」皇甫尋還是不懂,十七皇叔的暗示太籠統了。

  「二公子。」成弘文。

  「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皇甫尋恍然大悟,樂得沒個體統的朝大腿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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