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城主母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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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六日吧!趕在小年夜前,不過他也是隨興慣的,不必招待得太隆重,就當尋常親戚走動。」 她一聽笑得樂不可支,「也只有你敢把皇子當尋常親戚,若是我娘家兄弟來了,那才叫尋常兄弟。」 說起來也好些時日沒見到二哥哥和弟弟弘武,倒是有幾分想念。 「小九那小子也就出身能見人罷了,旁的也無其它長才,還不如甯兒你會賺銀子呢!」 打小看到大的小子,也就心思正,少些歪心眼,讓人瞧著不刺眼。 九皇子生母為四妃之一的賢妃,也就這個賢字沒把兒子養歪了,皇甫尋沒有爭位的野心,從不往皇上跟前湊、討句好,性子直但也懂得看風向,很識趣的躲那些個想爭位的兄弟們遠些,不把自個兒攪進渾水裡。 可是世上哪有被風吹而不動的樹,就算他無心,別人也認為他別有居心,想著法子拖他下水。 少一個兄弟就少一個競爭者,沒看到十三個皇子只活了一半多嗎?而對有心人而言還是太多了。 因此他不爭也少不得被算計的下場,一個池塘裡的魚爭著搶食,誰也跳不出這小小的圈子。 「就會哄我,我早過了吃糖的年紀。」她也算不學無術,不待在王府裡當她的王妃就好,偏要做滿身銅臭的商賈。 「誰說你吃不得糖,本王的愛妃想吃什麼都行,就算龍肝鳳髓也給你弄來。」一哄起妻子,皇甫桓信手拈來。 她沒好氣又帶了點羞惱地橫他一眼。「跟誰學的滿嘴抹蜜,都學壞了,以前的桓哥哥才沒這麼嘴甜。」 「不喜歡?」 她瞪著瞪著,瞪得自己都笑了。「不跟你說了,顯得好稚氣,我要端莊點才像個王妃。」 「是的,王妃娘娘。」皇甫桓握住她捧著手爐的小手,嘴角微微上揚,顯見此時心情非常愉悅。 「天寒地凍的,路上不好行走,小九怎麼不趕在臘八前來,正好喝碗臘八粥。」也沒幾日了,大後天便是。 一提到此事,皇甫桓唇畔的笑意稍有凝滯。「還不是為了那批糧草,前不久我給皇上和產寫了家書,快馬加鞭的送往京城,如今那批糧下來了,連同軍餉一同發送,只是……」 她驚呼,「不會還在路上吧?」 他笑得極冷。「原本預定在月初抵達,誰知等來等去等不到送糧隊伍,讓人去打聽,說是才過了慶林縣。」 「這……烏龜走路都比他們快,慶林縣距西北還有一千多裡,趕一趕起碼得半個月才會到,若是再延遲……」恐怕年前都到不了,幾千萬將士只有等著挨餓的分。 皇上這糧給得不甘不願,難怪要鬥氣了,使出這麼不入流的手段也不怕寒了軍心嗎?真不怕他們宰了戰馬?他是真不想要西北了。 皇甫桓璧冷然一厲,「所以我讓小九親率一萬親兵去迎糧,送糧隊伍若走得慢他們就慢慢走,我們的人自己送糧。」 不想走就讓人趕著走,難道他們敢丟下糧車不管? 「嘻嘻!桓哥哥,皇上肯定是氣炸了,才會氣急敗壞的亂出招,我們穩坐泰山地看他亂,再亂也亂不過他兒子們的處心積慮。」個個都想皇上死好取而代之,真是好皇子。 聽著妻子的輕快笑聲,皇甫桓的心頭和她手上的暖爐一樣暖,「最是無情帝王家。」天家無親情。 「王爺、王妃,到了。」纓紅華蓋大馬車外傳來呼喝的聲響,升為小管事的張慶豐喊得中氣十足。 「到了?」怕冷的成清根本不想動,縮成一團丸子。 「你不下車瞧瞧?」皇甫桓好笑的瞅著妻子。 「不太想,我拉起車簾子瞅一眼就好。」憊懶的成清甯才叫丫頭掀開車窗簾子一角,一陣冷風便灌入,她忽地如受驚的小貓縮入夫婿懷抱,身子貼得死緊地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西北的天氣真的如幾個明所言,越近年關越冷,下雪了,冷,不下雪,更冷,冷得成清甯連屋子都不想出。 可是外頭的事多,不處理不行,所以她一身的皮帽、皮衣、皮靴、皮斗篷,裡外兩層都讓針線房縫了厚厚的兔毛,絕對保暖又不透風,怕冷的人也能擋上大半寒風。 而且她還真讓人把羊給宰了,不過宰的是牧民的羊群,用銀子買的,羊肉片成羊肉爐,羊大腿燉湯,府兵一萬加上後山十萬駐兵,人人都可以喝上一碗祛寒的熱湯,暖暖身子。 想做什麼就非做不可的成清寧將羊毛佑成毛線,她試勾了一件毛線衣,雖然有漏針,針腳也不夠密合,但還算做得有模有樣,除了下擺有點過長、袖子略寬了些,大體上還不錯。 那件羊毛衣正穿在皇甫桓身上,大小寬度居然十分合身,他大為驚喜的以為是王妃照著他的身量做的,穿了就不脫下了,還有意無意地向他的部屬炫耀王妃的賢慧。 看到他高興成那個樣子,成清寧心塞的不好說那是失敗品,將錯就錯的大為吹捧一番,把他樂得整天笑不可遏,嚇壞了他一干部屬,以為他被驢子踢著了腦袋。 如今她也有毛線襪和毛線衣,以及羊毛毯、羊毛被,只是那都不是出自她的手,全由針線房完成。 「甯兒……」皇甫桓想忍住不笑,但瞧見她逗趣的模樣又忍不住笑出聲。 「不許笑,人無完人,我就一點點畏寒而已,誰叫你們西北的天氣欺負人。」為了不被取笑,她使了點小性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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