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一城主母 | 上頁 下頁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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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明春、明桃因為長得太黑,站在她們幾個身邊很容易被忽視,即便黑裡俏長得不錯,但是珠玉在前,也只能黯然失色了。 「把子,這妞兒生得真不賴。」 人群中,有幾名山裡人打扮的男子站得遠,他們身上披著獸皮上衣,前襟是敞開的,露出裡面藏青色內衫。 外表像下山的漢子,但眼神淩厲得有如豺犬,銳利的閃著光,看得人心裡發寒,不自覺避開。 「想讓她當你嫂子?」那雙招子真漂亮,透著水光。 長相猥瑣的男子涎笑道:「有何不可,女人不嫌多,把子你也該換換口味了,京裡來的小娘子細皮嫩肉。」 「喂,倒是很順眼,水眸明媚、腰肢纖細,那雙腿兒……」眉目尚稱英俊的男子十分高大,嘴著銜著不正經的邪笑。 「看中了就帶回去,可沒人攔得住把子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時機可不等人。 把子吃肉他喝湯,小姑娘身旁那幾個他就接收了。 「賊六,你可真不負你的名字,賊精賊精。」正好說到他心坎上了,前幾個搶來的女人已經膩了,這個應該能讓他玩久一點,那一雙眼尾往上勾的狐狸眼真是美呀! 「多謝把子的稱讚,我就這麼一點本事了。」逢迎拍馬,諂媚獻計,貢獻出一肚子壞水。 「把子,辦正經事要緊,別徒生事端,秦王府的人不是好惹的,即使是一名小小的丫鬟,只怕也是我們目前動不得的。」留著小鬍子的中年人透著幾分文人的儒雅,聲音壓得很低。 「秦王府又如何,我會怕一個瘸子?!」秦王都廢了,他還能護得住誰,就連自個兒都自身難保。 「把子,你太久沒到城裡走動,聽說秦王的腿能走了,他還到軍營操練他的兵。」秦王此人不可輕忽,戰神之名並非空穴來風。 「他好了?」怎麼可能? 男子兩眉一攏,他不是畏懼秦王的實力,但也不想硬碰硬地撞上。 「看過的人都說好得差不多了,行走自如,上下馬一如以往爽利,英姿勃發,十名小將同時近身襲擊,被他打得落花流水。」在西北,秦王是標竿,無人能超越。 「文先生,你倒是看好他。」若是兩人一較高下,誰優誰劣,他真的很期待。 「我是看中他軍事上的能耐,沒有秦王,西北不保,我們也無法橫行沙地。」蠻夷的兵馬長驅直下,所經之處寸草不生,百姓、商人流離失所,無所安居。 他便是戰亂下的遺孤,讀了幾年書卻生計無以為繼,只好另尋出路。 「哼!你倒是推崇他,我就不信西北少了他便會守不住,好歹大明是泱泱大國,怎麼可能連個能打仗的將領也沒有?」 秦王是號人物,可惜他沒機會會一會他,他燕北秀崛起時,秦王正因傷隱退。 「文先生,你別掃興,只是一個小丫頭罷了,丟了就丟了,難道秦王府還會大費周章的尋人不成?」賊六眯著老鼠眼,桀桀桀的低笑,賊頭鼠目的盯著荷心等人。 「沒錯,就幹這一回,搶了就立即出城,黃沙幾萬里,看他們往哪裡找人去!」燕北秀正要往前一跨,面色一肅的文先生忽地拉住他。 「城管來了。」 他一啐,「真是晦氣。」 眾人隨即閃身出集市,往東巿去購糧。 城管,說好聽點是代替衙門看管城裡的大小事,幫百姓解決一些不需要上衙門的私人糾紛的巡城官,雖無品階但領官府俸祿,每日行走城中各角落,見有人行惡事可立即拘提。 但事實上那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地痞流氓,仗著和當官的扯上一點關係便魚肉鄉里,自以為是城中一霸,常常向商家、擺攤的小販索要銀錢,簡直是以官家身分光明正大的行勒索之事。 他們橫行霸道、囂張跋扈,看到女人就調戲,見著了貌美的小姑娘、小娘子還會動手動腳,甚至強搶民女,掀攤子、吃東西不給錢、欺負老人小孩都不算什麼,要是繳不出他們要的數目,還會把人家的閨女玩弄一番再賣入青樓換銀子花用,可說是無惡不做,罪大惡極,城裡的百姓怨聲載道,每個人見到他們都繞路走,避得遠遠的,免得被找麻煩。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這麼多人圍成堆是想鬧事嗎?散開、散開!都給本大爺滾遠點,不許擋路……」 帶頭吆喝的是一名身著綢服的闊嘴男子,他腰纏玉扣腰帶,胸前掛了個狗牌似的銀制長生鎖,有女子的巴掌大,重達一斤,年約三十,略胖,眼袋浮腫,滿身酒氣。 「哎呀!我的棗子……」全給踢翻了,磕傷的棗子肯定賣不出去,這個殺千刀的,比土匪還可惡! 「嚷什麼嚷,信不信我讓你有吃不完的牢飯。」他伸手端走一碗剛煮好的餛飩,呼嚕嚕的吃得痛快。 「沒事、沒事,爺兒你請,要不要吃點鹵肉?小老兒孝敬你。」識相的攤主主動送上吃食。 「呵!上道,今兒少收你兩個銅板,十八文。」嗯!這肉鹵得真入味,軟嫩有嚼勁。 他一怔,「上次不是才十五文,怎麼今兒是二十文?」 「漲了。」什麼時候漲由他說了算。 「張爺,我們是做小本生意的,再這麼漲下去就沒賺頭了,只好收攤回南邊種田去。」攤主是有苦難言,有氣難吐。 原本的擺攤費是一日五文,大家都窮,緊一緊腰帶也能湊出個數,好歹把東西賣了便能賺幾十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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