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摩登小祖宗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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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嗄?」沒聽清楚,醫官以筆搔耳後的癢處。 「你可以用我的血,沒人比我的血更純正。」薩塞爾伸直手臂,表明他的血盡可取用。 「什麼,你……你的血……」他嚇得口齒不清,臉白了一半。 「醫官,我命令你立即執行。」怕來不及,他要醫官立刻進行換血手術。 「不……不行啦!禦首,你們血型不符,你是A她是B,這樣反而會害死她的。」幸好不一樣,不然他的麻煩就大了。 「什麼,血型不同?」薩塞爾頓時僵直了四肢,神色為之一慟。 一抹絕望浮現臉上,他以大掌覆蓋住,不讓別人瞧見他的哀傷,屬於男兒的淚水濕潤眼眶,由指縫流出。 短短幾個月的相處怎能教他滿足,他起碼要上五十年的時間,他們說好了,要在剛浮起的陸地種下第一顆名為希望的種子,要親手建造自己的屋子,在陽光底下流著汗,笑談綠樹成蔭的未來。 他們什麼夢想都還沒做到,他許下的承諾也未實現,她不應該背棄他,獨自走向沒有他的世界,她很害怕寂寞的,孤零零的,她一定泣不成聲,到時候誰帶她回家? 一間小木屋,三兩隻小雞,小溪流過門前,溪邊開滿他們親手種植的花,水鴨在溪裡游,孩子們的笑聲在身畔響起…… 薩塞爾痛恨自己的無能為之,他空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以及人人所稱羨的聰明才智,可是卻連自己最愛的女人也救不了,禦首之位有什麼值得爭取,根本只是虛名而已,不要也罷。 「用我的血救她,我是純種人,我的血型跟她一樣是B。」 一聲偏冷的女音揚起,重燃希望的薩塞爾立即挺起背,放下覆面的手,循聲望去。 意外地,他怔了一下,來人竟是——安雅。 「你不怕死?」 她回道:「我的職責是用生命來保護她,我是一名優秀的女軍官,誓死達成使命。」 「我要聽實話。」而非場面話。 安雅頓了頓,眼神中多了一絲什麼。「她不該死,好不容易活過最艱難的冰河時期,她比誰都更有資格活下去,她是人類歷史的見證者。」 「人類歷史的見證者……」他苦笑。 「我喜歡她,她有我們這個時代所沒有的堅韌性格,以及開朗樂觀的天性,我們需要她……」她咬了咬唇,擠回眼角滾動的淚珠。「她是第一個稱讚我有漂亮眼睛的人,我要救她。」 方緹亞不只擄獲薩塞爾的心,她在冰棺恬靜的美也收服不少狂愛她的男男女女,她有如精靈般的容貌是每個人心中最美的夢想,保護她幾乎是一種神聖使命。 對安雅來說,犯過罪是她人生的一大污點,而方緹亞是唯一不以為忤,並且立刻接納她的人,還說世上若有她這麼美麗的罪犯,她也想犯罪。 這些話療愈她曾受過傷的心,讓她相信自己是完美的,沒有一絲令人瞧不起的缺點。 「把我身上的血全抽光,換上混種血,我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純種人,我知道自己是個人就好。」 「安雅……」 她話一說完,不遠處的卓文音哭著跑向她,緊緊地抱著,一直念著她好偉大,無畏的情操教人感動。 「安雅,你不後悔嗎?」薩塞爾的眼中有著感激,慎重地問她。 她推開哭哭啼啼的卓文音,立正行軍禮,「是的,我不後悔。」 英勇的軍人不畏死。 「好,我替緹亞謝謝你。」他的心安了一半,臉色不像先前那般難看。 致完感謝後,薩塞爾望向醫官,意思是已有一名純種血備用,他可以開始準備治療事宜。 但是—— 「別急,我還沒說完,除了血液異常外,我另外檢查出她有肝癌,已經到了末期,必須整片肝切除才能防止癌細胞擴散。」不是他不救,而是問題一大堆。 整片肝切了還能活嗎? 眾人聞言一臉冷凝,之前好不容易散去的陰霾又回到臉上,沉鬱得讓人感到世上不再有奇跡,一個玩笑接著一個的尋人開心。 「如果一開始回溫時便察覺她肝有異常,予以雷射燒灼法根治,現在也用不著換肝……」 「等一下,你說可以換肝?!」薩塞爾一把揪住醫官,神色急迫。 「可以呀!小手術,只要有人同意捐肝……咳!咳!我沒說嗎?」他以為他說了。 面對眾人淩厲的眼神,醫官的身子越縮越小,訕訕然地摸著鼻子乾笑。「換肝手術其實在二十一世紀就技術成熟了,配合藥物,即使血型不同也能進行。」 「我捐!」 卓文音正想效法安雅大無畏的精神,挺身欲捐出一部份肝臟,但另一人比她快了一步,堅定的語氣壓過她稍嫌薄弱的聲音。 「把我的肝切一半給她,以我的體型應該夠她使用。」男性的肝臟一向大於女性。 醫官看了看首長大人,有些為難的說道:「真要捐嗎?你是橘城禦首,一城的領袖,好像不太妥當。」 如無意外,三年後他會當上有史以來最年輕有為的總理,要是有個閃失,他擔當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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