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摩登小祖宗 | 上頁 下頁 |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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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桶冷水潑下來,頹廢帥哥用力地瞪她。「你在說笑話嗎?我上哪找快死的患者。」 意思是成效如何猶是未知數,沒人敢冒死一試。 「我。」她指向自己。 「你?!」他瞪大眼,嚇得從椅子跌下來。 「我有肝癌。」 「什麼?」他又跌了一跤,下巴撞到高腳椅,痛得眼淚直飆。 方緹亞吐了吐舌頭,嘲笑他好騙。「你那什麼表情啊!騙你的啦。」 「你……你……哼,好在你沒事,不然……不然……」一想到這討厭鬼真不在了,心口還真有點酸酸的。 他這鄰家小妹從小就跟人家不一樣,思想怪異,行為大膽,連從事的工作也奇怪,還莫名其妙地紅了,真教人難以理解。 「好了,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就我吧!十年後再喚醒我,那時我還年輕貌美,而你們一個個成了怪老頭。」一說完,她樂得哈哈大笑。 「你這死孩子說什麼鬼話,我要真讓你躺進我的低溫冷凍艙,你那個變態大哥肯定踹破我家大門,方爸方媽會拿著菜刀和武士刀追殺我。」他沒找死的衝動。 他要當的是流名萬古的偉人,而非死不瞑目的冤死鬼。 「哼!膽小鬼。」 話題到此告一段落,沒人再提起此事。 一個月以後,剛參加完高中同學喜宴的方緹亞又來按門鈴,她搶到新娘捧花十分雀躍,想來跟怪鄰居炫耀,順便嘲笑他求了十八次婚,人家死也不肯點頭嫁給他。 可是始終沒人來應門,她當他死了,自個翻過牆,從後門潛入,並敲盤子砸碗的想吵「死人」。 但是沒人。 一如以往習慣,她走進五十坪大的地下室,一瞧見低溫冷凍艙居然變成透明的闔蓋,一時好奇往裡躺,並想像自己已死的畫面,雙手合掌捧著花置於胸前,闔上眼睛演得煞有介事。 因為太舒服了,她就睡著了,沒發現有只貓闖了進來,誤踩開關,低溫冷凍艙的艙門緩緩往下覆蓋,她好夢正酣地進入低溫期。 她不知道的是,那年和女友到雲南玩的石碣因飛機失事,從此就沒再回來了,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指稱失蹤,在冰雪覆地前,他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是說你會變成冰凍人是自找的?!」 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嗎?原來方緹亞之所以活過冰河期,由二十一世紀來到二十四世紀,原因竟是貪睡,一睡三百餘年,渾然不知世間的變化有多大。 是佩服她的睡功了得,還是該感謝怪鄰居的發明,才讓他得以遇上她,並與她有相識、相戀、相愛的機會,體會當個人的感覺。 聽完這段回憶的薩塞爾久久不能回神,他太錯愕了,以致大腦一下子無法正常運作,滿腦子想著她閉上眼的那一刻究竟在想什麼。 「怎麼可以說是我自找的呢?!我也是受害者欸,要是怪鄰居能安份守己的當個上班族,我哪有可能遭到陷害。」她振振有詞的為自己辯解著。 大概「冰」太久了,把腦子冰壞了,方緹亞直到清醒後的第三個月,才想起冰凍前的片段,並加以串聯,終於探究出真相,水落石出。 原來「真凶」是她自己。 「不過我感謝他。」因為怪鄰居對科學的瘋狂追求,改變了他的未來。 「什麼嘛!你居然感謝一顆石頭,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吧!」方緹亞嬌嗔道,賴在他懷裡佯裝生氣。 「他讓我們相遇,讓我為你著迷,他是造就我們這段緣份的大功臣。」沒有怪鄰居,他將錯過影響他甚劇的她。 她很勉強地點頭同意。「好吧!記他一個大功勞,緬懷他英年早逝。」 查過全球冰封的日期,她推敲出親友的死亡日,在她沉睡的第三年,他們應該是沒能逃開,被封在冰層底下,與她相隔一牆。 只是他們沒有她的幸運,雖然被冰覆蓋住,可是少了低溫冷凍艙的保護,屍體寄生微小細菌,即使腐化的速度很慢,但一百多年後還是只剩下一堆白骨。 「緹亞,你還會想家嗎?」表面上她看起來很平靜,似已接受命運對她的安排,可是她常紅著眼眶,失神地望著城市上空。 眼神微閃過一絲黯然,方緹亞強打起精神微笑。「會呀!可是沒以前那麼想,人呀!要往好處想,至少你沒讓我餓著、凍著。」 要再不知足,那就豬狗不如了。 「最近這些日子你儘量別出門,有人上門也不要開門,我修改過密碼,除了你的指紋和掃瞄外,旁人無法自由進出。」薩塞爾說這些話時,語氣是帶著憂心的。 「發生什麼事了,和我有關嗎?」瞧他閃避的眼神,她的心往下沉。 他以指撥過她的發,輕嗅發香。「你別想太多,是城裡近來不安定,有暴民暴動,我怕不小心傷到你。」 「是這樣嗎?他們為什麼暴動?」她並未完全相信他,猶帶懷疑神色。 「還是一樣老問題,糧食短缺,我們的供應地出現枯死症,大半的蔬果區都毀了。」人民吃不飽,自然會群起不滿,但不到暴動的地步,他誇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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