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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為什麼?向虹兒偏著頭想了一下,粲然一笑後道:「大概是因為我愛他吧!」

  身側的男人聞言頓時木化成偶,手腳僵硬眼微凸,張大的嘴快流出口水了,傻愣愣的望著她出神,好像不相信她會愛他。

  她愛他呵!

  「沒辦法,愛情最偉大。」左芊芊微笑地看著一肚子火的朱黛妮。

  她不是搶輸人,而是輸給了愛情。

  「你們不要太沮喪,即使我嫁了人也會像你們一樣常回來。」她示意地舉舉手上的一本小聖經。

  她們笑了。

  是呀!愛書成癡的她怎會放過這座取之不竭的寶庫,至少未來二、三十年內她是離不開了,夠她翻到兒女長大成人,然後接下院長寶座。

  三人和諧的笑著,風也輕輕地勾起嘴角,唯獨木然的男人逐漸解凍,喜上眉梢的傻笑不已。

  心裡只念著一句話:她愛他。

  ***

  「你專心開車好不好,我臉上沒沾著髒東西吧!」她再一次利用後照鏡瞧瞧自己的臉。

  笑得傻裡傻氣的管玉坦不復瀟灑溫雅的學者模樣,一邊開著車一邊偷看身邊的老婆,似滿足又像不可思議的表情,好幾回差點把車子開向安全島。

  他一直以為自己還要多下點工夫洗腦,感情遲頓的小妻子什麼都細心,唯獨對愛情的神經線特粗。

  從新婚夜開始,他就不斷的告訴她「他愛她」,強迫地灌輸她對愛的認知,一點一滴地將愛情擠進她只愛看書的腦袋,讓她知道愛的力量有多強大。

  小築來的那一天他差點被她氣死,他們都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夫妻,她竟然膽敢想把他讓出去,害他憂鬱成傷地愛了她一整天,隔天沒力氣下床。

  現在他可是春風得意,他計畫了十多年的追妻大事終於獲得回報了,他興奮地想大聲向世人廣播,他的老婆愛上他了。

  「玉坦,可不可以別再笑了,人家會以為我們要去精神病院。」他真的很像孩子,很幼稚。

  「老婆,你愛我耶!」一說完,他又莫名其妙的笑起來。

  向虹兒無奈的捺著性子,「拜託,你到底要重複幾次,是看路重要還是看我重要?」

  「看你重要,路哪有你好看。」他大言不慚的說,差點壓過一隻驚恐萬分的小狗。

  「你……小心點,別表現得像個癡呆。」此刻的她不得不板起臉孔扮演他的媽。

  「你愛我嘛!我幾乎等了一輩子才等到你開口說出這句話。」他太亢奮了。

  她心口微漾著感動,「只是大概,大概的意思是不確定。」

  「老婆,我可不准你的愛打折扣,否則……」他的表情稍微變得邪氣,少了傻氣。

  「你就只會恫喝我,不管我同不同意,你的懲罰和獎賞都是對自己有利的那一種。」床是唯一手段。

  他跋扈一笑,「老婆,你越來越瞭解我,我愛你到日月同逝。」

  「我寧可不要瞭解你,你是一個可怕的男人。」陰險、自私、狡猾。

  「來不及了,我把心全剖開了,你想不看都不行。」他的語氣充滿男性的優越感。

  他真是自大……「咦?你開錯路了,這條路不是回我們家。」

  「我們家,好甜蜜喔!」他陶醉地闖了個紅燈,幸好沒有交警在附近。

  「玉坦,麻煩你恢復正常,不然放我下車。」她不想和瘋子同車。

  為什麼她會愛上一個外表成熟冷靜,內在卻是頑心未泯大劣童呢!實在想不透。

  是因為她背叛了上帝,因此招來此乖張命運嗎?

  管玉坦愜意地勾起唇,「遵命,老婆,我是拘禮斯文的保守講師。」

  「還在耍寶,你走錯路了還不開回去,你想將錯就錯開到天涯海角嗎?」這條路陌生得很。

  「天涯海角也不錯。」一見她表情不悅地一沉,他不再開玩笑地立刻據實以告。「是要到趙家。」

  「哪個趙家,我認識嗎?」印象中沒有哪個親戚朋友是這個姓氏。

  「小築的親生父親姓趙,想起來沒?」不想去又不能不去。

  這些年趙伯伯因女兒的緣故百般對他示好,甚至暗示只要他娶他女兒就附贈趙氏企業當嫁妝,他不需要費任何力氣就能穩坐主事者之位。

  而且不管他有意無意的回絕幾次,趙大深態度永遠是那麼強硬的認定他為准女婿,不許他有拒絕的念頭,好像人人都該貪求他的財富似的。

  不扯破是敬重他是長輩,又是「妹妹」的親生父親,于情於理都不該頂撞,由著他去自我膨脹,幻想自已能用錢操控整個世界。

  其實,那點小錢他才不看在眼裡,晴天財團一個月的淨利是趙氏企業一年的營收。

  「嘎!是意築姊的家,我能不能不去?」她很怕挨打。向虹兒先撫著臉。

  「有我在沒人動得了你,我們正好去澄清一件事。」已婚的事實。

  「什麼事?」她很不安,心口怦怦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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