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書呆小修女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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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時哭了?為何她一點知覺也沒有,笨拙地需要人提醒。 心很酸、很澀,她甚至不曉得自己在哭什麼,總覺得好傻,一味的追求無望的愛,她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覺醒,捨棄絕望的追尋? 錯身而過的車影映上他的側面,再怎麼專心開車也不可能忽視她的車就在眼前,他是有意視而不見,當她是什麼毒蛇猛獸地極欲逃避。 刮痧嗎? 她嘗試地拿起硬幣猛刮自己的大腿,浮起的淤青證明了一件事——虹兒在說謊。 可她為什麼說謊?答案更加明顯,兩人已經有了極度親密的肌膚之親,她脖子、手腕、大腿的青青紫紫是歡愛時留下的痕跡。 開著車、吹著風,她反覆地想著種種不尋常,自己竟然沒發覺他們已然是對情侶,而且共居一室。 想想真可笑,當虹兒說樓上沒房間時她就該有所悟,以大哥寵愛虹兒的程度斷然不會捨得她住改建過的狹小客房,自然是睡在他的大房裡。 而房裡只有一張雙人床,她身上的痕跡,一屋子淩亂的書籍,在在說明那個家已染上「向虹兒」的氣味,不再有她的容身之地。 到了這個地步,她還在執著什麼呢? 是不死心還是不甘心,非要爭個讓自已難堪的長短,想著想著,淚就往下落。 她哭了,為了不得不腰斬的愛情而哭,值得嗎? 心的回答是,不、知、道。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誰敢惹你哭,快告訴爸爸,我替你去教訓他。」 忽聞老婆的驚呼聲,趙大深趕忙也沖過來一看,立刻心疼不已。 當年離婚時仗著自己年輕力壯還能生,因此不與哭哭啼啼的前妻搶孩子的監護權,一走就沒再回頭的娶了現任妻子。 夫妻幾年下來也沒蹦出個籽來,拖了好久才決定上醫院檢查。 結果一檢測下來是他的精蟲太虛弱,不足以使妻子受孕,即使採取篩檢方式進行體外受精卻換成妻子子宮不容易著床,試了幾回宣告失敗。 也就是不育,所以,能擁有小築的那一回是億萬分之一的意外。 本以為今生無子承歡,沒想到能在孩子長大後相遇,他自是萬分疼寵的當成寶捧在手心上,加倍的補償這些年對她的疏於照顧。 有女萬事足,如今有女兒繼承衣缽,凡事不用他操太多心,只要等著享福就好。 因此,這會兒有人讓她如此傷心,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要替女兒出口氣。 「我趙大深在商場上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敢動我女兒就是跟我過不去,你儘管放心地說給爸爸聽,爸爸會替你討回公道。」 拭拭淚,她勾起看似開朗的笑臉,「爸,你太緊張了,是砂子飛進眼裡,我用力擠出眼淚看能不能流出來。」 「我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多,想騙爸爸還早得很,真淚假淚我還分不清楚嗎?」眼眶都哭腫了。 「剛看了一場電影,女主角和男主角最後分手了,所以我才哭。」她硬拗了個理由。 「哪一部電影這麼感人?」他不信的問。 「麥迪遜之橋。」她壓根沒看過,念書的時候聽說過大概劇情。 繼母刑月仙在一旁補充道:「是一名有夫之婦愛上個男人,可是礙於責任心放不下家庭和孩子,所以重回丈夫身邊沒跟那男人走。」 「女人本來就不應該三心二意,有了丈夫孩子還想紅杏出牆,根本是個淫蕩的女人,你為她哭個什麼勁?」簡直是無聊。 「可是她不愛她的丈夫……」真愛是無價的。 「愛不愛是一回事,既然她已作了選擇就沒有後悔的機會,少拿愛大作文章,世界上沒有誰少愛誰就活不下去的道理,我看是以愛為名好偷情。」洗刷通姦之嫌。 世界上沒有誰少愛誰就活不下去的道理?大受震撼的管意築用全然一新的眼光看著父親。 「你喔!沒什麼浪漫細胞,女孩子就愛看那些死去活來的戲。」她也不例外。 「老婆,我在指女兒哭的事,最近有哪家戲院上演『麥迪遜之橋』?」分明是女兒的搪塞之詞。 他一天看三份報紙,每一張每一篇報導都看得仔仔細細,連求職欄都不放過,根本沒看過有「麥迪遜之橋」上演的戲院。 「是這樣嗎?」她關心的看向繼女。 「呃,我沒事,真的,只是有一些不順心而已。」她極力掩飾傷痛。 「是不是王國棟的兒子對你毛手毛腳?」那個色欲薰心的下流痞子。 「不是。」 「日本來的佐佐木吃你的豆腐?」好色的日本鬼子。 「沒有。」他頂多用眼睛流口水。 「難不成是陳大炮那只豬玀?」早該送去屠宰場閹了,順便清清色心。 她苦笑的搖搖頭,「爸,你別費心了,把朋友全得罪光了。」 「不然還有誰……」這時,刑月仙投給他一個暗示的眼神,喔,他知道了,「是玉坦又不解風情了吧!」 「這……」止住的淚忽地又盈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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