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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他摘下了天空中那道虹彩,他的虹兒,他的愛……

  在寂靜的臥室中,只聽見亙古的律動聲,以及美妙的愛情宣言,用彼此的身體訴說著,無聲卻激情,讓偷覷的風兒臉紅。

  月高升,一直持續到午夜。

  「你該去自首。」

  筋疲力盡擁著嬌妻昏昏欲睡,從未如此盡興的管玉坦渾身舒暢地噙著笑,正打算略做休憩後好再戰一回時,耳邊忽然傳來她令人如沐春風的聲音。

  他不以為意地翻了個身,雙手環緊他心愛的小幼苗,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蹭她滑得不像話的臉頰,好像絲一樣的觸覺,真舒服。

  像是安撫似地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小睡一會,她需要保存些體力應付他需索無度的欲望。

  忍太久了嘛!不一次回夠本怎麼成。

  但是相同的話再一次打擾他的睡眠品質,他只好勉強的睜開一隻眼。

  「老婆,你還不累嗎?」他可以再戰,不過要給他十分鐘好重振雄風。

  「你該去自首。」

  「喔,我會去自首……」自首?!他忽而驚醒,「老婆,你剛說什麼?」

  「做了壞事的人就該去自首,法官會酌情減刑。」不曉得要關幾年?

  他嚇得不輕,難道她要告他強……「老婆,我知道你未滿二十歲,可是我們是夫妻,在你情我願的情況下發生關係是正常的事。」

  「誰跟你『你情我願』,分明是你強迫我的。」她半羞惱的道。

  「你要告我——」他發出不可思議的受傷聲調。

  向虹兒眨眨迷惑的眼,「你在說什麼,怎麼我都聽不懂?」

  「你居然為了我履行法律賦予我的義務而打算告我,太無情了吧!」事到如今難道她想翻臉不認人?

  他承認自己的動作是粗暴了些,不小心在她身上留下一點點……呃,一大片淤痕齒印,但他確定了她已得到滿足才敢泄放自己的欲望。

  也許第一次是令她難受些,但哪個女孩成為女人的那一刹那不痛的?他頂多說聲抱歉怪自己太急切沒控制好力道,一下子就沖過那道代表貞操的薄膜。

  可是,她是他老婆耶!新婚之夜若不嘿咻嘿咻實在說不過去,他是為了她的幸福才努力加班,雖然是從大白天忙到深夜。

  沒功勞也有苦勞,流汗奮戰的可是他,她不感激反而鼓勵他去自首,真是……流盡男兒淚呀!

  她大笑的拍拍枕頭,鼻樑上新眼鏡跟著一上一下。「我的天,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不是要告我強……強迫你履行義務?」他聰明的省略刺激性的字眼。

  「管哥哥……玉坦,我一直以為你很穩重、內斂,沒想到你那麼三八。」天呀!我的上帝,她笑得肚子好痛。

  「我是沉穩、內斂的男人且不容侮辱,我哪裡三八了?」他一臉氣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拍撫她快笑岔氣的背。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令人噴飯的事,老婆要告他已經是非常嚴重了,自己不過稍微提出申辯值得她笑成這樣嗎?瞧她一口氣都快喘不過來。

  完成終身大事的第二天,他首次嘗到挫敗的滋味,她分明是上天派來磨難他的劫數,偏他就只愛她。

  唉!男人的性無能來自妻子的狂笑。

  「我……我沒有要告你,是你想太多了。」壞事做多的人難免作賊心虛。

  夜路走多了,一點點風吹草動都疑心有鬼要來抓他,先認罪再說,不管有沒有罪。

  管玉坦聞言雙肩一松地摟她入懷,「老婆,三更半夜別嚇人,要人服務只要吩咐一聲就好。」

  「好,我要喝新鮮柳橙汁。」她順應夫意的開口,卻遭他無力的一瞪。

  「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呀!家裡哪來的新鮮柳橙?」根本是為難新科丈夫。

  「人家渴了嘛!你自己說要服務我的。」是他難溝通吧!說話不算話。

  「我說的服務是指這種個人服務。」他不正經地往她大腿一路向上摸,停在睡衣的帶子上。

  她佯裝不懂的撒嬌,「管……玉坦,我『肚子』餓了。」特別強調是因為他太會想入非非,正常的一句話到了他腦中往往遭曲解。

  「是肚子還是小腹?你知道我專治女性的饑餓。」十分鐘到了,他又是生龍活虎。

  「我有二十幾個小時未進食,你想我會不會成仙?」臺灣第一個因性愛忘食而餓死的女人。

  不曉得新聞媒體會怎樣描述她的死法,她很好奇。

  「沒情調的小鬼,你讓大男人氣短。」寵溺的一點她額頭,他披上襯衫下床往廚房走去,而她也起身跟在他後頭。

  即使身為他妻子,他可不敢指望她的雙手沾得了陽春水,有幸吃過她下廚料理的食物後,他發現廚房是她的毒藥製造廠,除了搞得四處都是湯湯水水外,一堆分辨不出死前原形的黑色廢料正在鍋底冒著黑煙。

  因為近視的緣故,只要油煙一起她鏡片就生霧氣,醬油和黑醋的顏色相近,她依直覺隨手拿起最靠近的一瓶往鍋子倒,沙拉脫當成水勾芡,明礬粉一把當味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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