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書呆小修女 | 上頁 下頁


  只是,人永遠學不會死心,她猶是欺騙自己是唯一的,只是他暫時沒發現她的重要性罷了。

  癡,是女人的第二個名字。

  同時也是蠢的代名詞。

  順著臺階下的管玉坦笑笑地拍拍她的臉。「老哥的行情太好了,過些日子給你找個嫂子。」

  「嫂子?!」她愕然的表示好似不瞭解這兩個字的意義,彷佛她從來沒聽過。

  「高興得變傻了呀!」他插入鑰匙打開駕駛座的車門。

  「誰?」她木然的問著,沒什麼感覺。

  「以後你就知道了,快去上班。」捏捏她的鼻子,他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

  管意築忽地回神抓住他手臂,「你還是決定去向家,不顧你的工作了?」

  「不,我不去向家。」他才剛由台南回來臺北不久。

  「那你要去哪裡?」他的穿著不像去講課,比較休閒。

  「修道院。」希望是白走一趟。

  「修道院?!」她有沒有聽錯,他要去修道院?

  他趁她鬆手時迅速關上門倒車,上了車道後才停下來,「虹兒可能在修道院。我走了,你自己上班小心。」

  「向虹兒……」

  又是她。

  每回他一忙向家的事都是「只」為她而去,從無一次例外,難道她就如此不堪,比不上一位什麼都不懂的蠢書呆嗎?

  好恨哪!

  可是她知道自己心軟得傷不了人,只能暗自飲恨,讓惆悵和孤獨陪伴著自己。望著迫不及待遠去的車影,她幽然一歎。

  「你幾時才能回應我的愛呢?」玉坦。她只能在心底如此喚他。

  一片落葉飄過圍牆,近七月的暖陽她竟覺得冷。

  是寂寞吧!!

  風無語。

  遠處的木麻黃樹上蟬鳴一聲聲,似乎在說:知了,知了,知了……

  我知道你的心事。

  ***

  這是一間奇怪的修道院。

  「美美修道院」五個大字鐫在一塊橫切原木板上,建築物看來有些老舊,不過似乎正在大興土木,進出的工人三三兩兩,好像不趕時間地隨意東做一點西做一點,動作輕巧無聲,像怕吵到人似的。

  大門是開著的,感覺上是歡迎他大駕光臨,他不由得走了進去。

  管玉坦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對勁的話,十公尺外迎面走來的修女就夠他震撼了。

  悠揚甜美的詩歌吟唱聲令人聞之心曠神怡,彷佛置身在平靜的海面,海風輕拂過臉頰,淡淡的海水味道盈鼻,旅行的海豚由身邊遊過,激起美麗白浪。

  但是,那一身穿著……

  綴著粉紅花冠的修女帽,低胸絲質的黑色上衣,中間的腰腹毫無遮蔽,僅以一條腰鏈垂掛在肚臍位置,寶藍色寶石正好蓋住那小小凹陷處。

  隨風搖曳的裙擺像是隨時會往下掉,類似那種一塊布即能包裹全身的沙龍。

  她……是修女吧?!

  「先生,來散步嗎?今天天氣真好,很適合賞風。」然後吹著風躺在草皮上睡覺。

  「賞風?!」是賞花吧!

  「哇!法國首席大師阿曼設計的新裝,你一定很有錢。」火爆浪子老嫌貴不肯穿。

  他心頭一驚,真是觀察力敏銳的修女,「還好,朋友送的禮物。」

  「真好,有個慷慨的朋友,和我家那口子一樣。」葛老大和黃老三也常送他衣服和鞋子,名牌的。

  「你家那口子?」她指的是誰,上帝還是……男人?他滿頭霧水。

  咯咯笑的左芊芊小指一揚,「把你搞糊塗了吧!就是你後面氣衝衝的傢伙。」

  「我後面……」他回頭一看,果真有個火氣十足的男人走了過來。

  「女人,你敢給我偷人!」一說完,夏維森霸氣地摟過她,狠狠的一吻宣示主權。

  「你以為我有那麼勤快呀!偷人很傷神的。」她一副渾身無力的樣子賴在他身上。

  「小米蟲。」他輕笑的取笑她,接著面容一變,看向多餘的障礙物,「你是誰?」

  「管玉坦。」她大概不是修女。

  管玉坦?「沒聽過,你是幹什麼的?」

  「T大講師。」

  「×的,我最討厭有學問的人,你來做什麼?」文人來這裡做啥?他聞到了一絲不尋常。

  「找人。」

  「找誰?」

  「向虹兒。」

  他不耐煩的一嗤,「不認識,這裡面只有惹人厭的修女。」

  「那她……」他看向又在哼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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