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嗆聲小修女 | 上頁 下頁
十九


  為了討她歡心他可是下足了重本,不惜存款數字一點一滴的流失,連工作都可以置之不理,好爭取和她相處的機會,光看著她就心滿意足。

  狡猾的女人,明明為他心動還打死不承認,躲在修女服後說:“我是修女。”

  不嫉妒、不吃醋、不撒嬌,即使心裡氣得要死,偏又裝出一副神愛世人的模樣掐他大腿,臉上笑著,眼底卻將他千刀萬剮,一開口又是天父慈悲。

  偽善者,她根本不慈悲,而且可恨。

  愛他很難嗎?他都把心、肝、肺掏在她眼前以示真誠,結果她嫌血腥說他沒衛生常識,“動物”內臟不可隨地丟棄,易招蚊蠅感染登革熱。

  沒良心的女人,偏他愛得不知理智在哪裡,肯定是上輩子欠了她,今生來還瓦片債。

  愛情呀!惱人。

  可是……唉!他就是愛她。

  “失去活力總比失去生命好,你把燈打開好不好?”掉進山谷可是會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上帝我主,求神庇護我一時迷失的靈魂。

  “烏漆抹黑叫詩情畫意你懂不懂?開了燈就失去了那份神秘感。”他有一雙豹眼,黑暗中依然能視路。

  但她不知情,哈哈!好痛快。

  左芊芊吊著膽從牙縫擠出怒意,“夏、維、森我要宰了你。”

  “等你確定能活過這倏地獄之路再說,上帝保佑你。”他還故意放開一手在儀錶板上彈指頭。

  “夏……夏維森,你把手放……放回去。”她還想長命百歲。

  “手?”他故作無知地舉起兩手在她眼前晃動。“左手還是右手?”

  “兩手——”她放棄掙扎,大吼地把他的手抓回方向盤。

  他抱怨的掏掏耳朵,“修女,你正歇斯底里的吼叫,小心吵醒你的天父。”

  就不信你能矜持到幾時,修女也怕死。

  “夏維森,你會不得好死。”她從不詛咒,為了他而破例。

  “還沒學乖?我太寵你了。”方向盤一轉,他朝山壁撞去。

  “啊——”

  除了尖叫還是尖叫,她乾脆閉上眼睛等死,好過看自己支離破碎的屍體,她要保留生前美美的印象,不想死了之後還要作惡夢。

  顛箕了幾下,身子重心往左傾,像是吊在半空中般難受,不敢相信她都快死了居然還暈車,一口酸液要吐不吐的又咽回肚中。

  上了天堂她要向天父投訴,重回人間當夏維森的守護天使整死他,以報他狠心的撞山之仇。

  “寶貝,你的膽子可真小,要當我的女人還得再磨練。”他語帶輕佻地嘲笑她。

  眼皮微掀開一眯眯縫的左芊芊顫著聲音,“夏維森,你這個殺千刀的混蛋!”

  “多罵幾句,我帶你飛越斷穀。”他無禮地吹著口哨,曲名是魂斷藍橋。

  “夏……夏維森,我求你別攀著山壁行駛……”傾斜的坡度讓她心惶膽戰到幾乎快不行了。

  求?

  他斜睨了她半閉的清瞳,一滴看似眼淚的流光霎時震痛了他的心,瞧他做了什麼胡塗事,居然讓他最愛的女人嚇得開口求他。

  手一轉,他恢復正常地平駛,右手握住她輕顫的左手,冰冷的溫度叫他不由得咒駡起自己的殘酷。

  “你沒事吧?”該死,他嚇壞她了。

  “開燈。”咬著下唇,左芊芊努力平息心口的驚濤駭浪,黑暗令人害怕。

  “好、好,我馬上開車燈。”燈亮後,他抱歉的摩擦她冰涼的肌膚。“其實你用不著擔心,我能在黑暗中視物,宛如白日一般。”

  她很想叫他別碰她專心開車,可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她需要他手心中的溫暖來安定她驚懼的心。

  “就快到了,前面廣闊的平臺彎過去就到山上,我不會再嚇你了。”他的確是個混蛋。

  不語的佳人只是闔上雙眼,用行動表達她的憤怒,誤上賊車是她識人不清,傭慵懶懶過一生也不成嗎?非要逼得她上鬼門關走一趟才甘心?

  “芊芊,你在生氣嗎?”一定是的,換成是他也會生氣遭人戲弄。

  頭一次夏維森因為自己的莽撞而後悔不已,她的成長環境並非刀光血影,縱使膽子再大,在不瞭解他擁有異能的狀況下,會害怕是正常的事。

  忽略這一點而妄為是他的錯,他早該解釋清楚,收斂起狂妄的性子。

  瞧她嘴唇都泛白了,他不舍的直想把自己砍成十段賠罪,對於女人來說,單獨和男人行駛在幽暗森寒的山路已經夠勇敢了,他不該強把一時的玩興壓在她身上,幾乎使她崩潰。

  無能的男人就是他夏維森,居然殘忍地從心愛女子口中逼出一個求字來,他算是什麼男人,簡直豬狗不如。

  車一停,眼前是一片幽靜的林地,蟲鳴蛙叫好不熱鬧,滿天星斗燦燦發亮,風是如此的安靜,不肯吹拂樹梢的月光。

  一山的寧靜。

  “我要下車。”

  “好呀!下車就下車……”忽然他噤聲暗罵自己的粗心,他聽不出她美麗嗓音下的壓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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