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香妃好毒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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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九日,王妃到廟裡上香,又與肅王私會於此,廝磨終宵,天亮才歇……九月十三日,王爺因公出遠門數日,肅王登門入室,與王妃成就好事……」 月季每念一句,皇上的眉頭就皺了一下,她越念越多,眉心根本皺得張不開了,口齒伶俐,有憑有據,不怕人查,每一個日期都記得清清楚楚,只要將甯王妃平日出府和甯王不在府內的時日一比對照,孰是孰非無從隱瞞。 基本上,沒有一個人懷疑月季作假,她準備得太充分了,幾乎叫人無法挑出不妥處,完美得可圈可點。 有誰比伺候身側的貼身丫鬟更瞭解自家主子的動向,為求自保,她也只好詳細記錄了,否則哪天東窗事發了,被推出去當替死鬼杖斃的人,當是一院子最無辜的下人。 「夠了,說到此就好,家醜不可外揚。」為婦不貞,天理難容。 「周清文,你教出的好女兒呀!」 「臣惶恐,臣有罪。」向來正直的周禦史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背駝得挺不直,臉帶羞愧。 「把你的女兒帶回去好好再教一教,別連骨頭都沒有了,見了男人就想攀。」 「是,臣絕不會再讓她出來丟盡皇……呃!周府臉面……」她這王妃也做到盡頭了,能不能活要看天意。 周清文沒想到他一世清名盡毀于二女兒手中,他悔之已晚,一向正直敢言的他竟然教出了個敗德女,他有何顏面為官。 「等一下,還不能將人帶走。」 陸定淵的話語一出,已累積一身恨意的周盈雲再也忍受不了一朝夢碎的絕望,憤而跳起身的指著他鼻頭大吼。 「你還想怎麼樣,我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身敗名裂了,你還不肯放過我,非要我過得更糟是不是,要我吃糠咽菜、受人白眼嗎?你還有沒有良心呀,居然這樣對我……」 「放肆!」內侍總管大聲一喝。 周盈雲很不甘心,更恨奪走她一切的人,她原本可以擁有更多。 「當初是你非要娶我的,不是我非你不嫁,可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先是把我寵得仿佛我是你最在意的人,錦衣玉食的供著我,輕憐蜜愛的哄著我,把我捧在手心上…… 「誰知才短短幾天,你對我的種種卻成了一大笑話,不僅連我的房都不肯進,看我的眼神更滿是嫌惡,冷落我、看都不看我一眼,讓我一人獨守空閨,忍受漫漫長夜的寂寥,你憑什麼、憑什麼,為什麼我不能找個人來安慰呢!定宗他比你體貼,比你更懂女人心,跟他在一起我能得到比跟你在一塊時更多的快樂……」 「閉嘴,你這個瘋女人,你想害死我嗎?」跪在地上的陸定宗一躍而起,一巴掌往她臉上狠狠甩去。 周盈雲被打歪的臉出現了一道紅腫的五指印,嘴角破裂而流出血絲,更顯狼狽的她全無昔日的如花美貌。 「讓她說呀!三皇兄,你怕她一不小心說出你讓她做的事嗎?」陸定淵揚起唇,冷笑。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哪有讓她替我做事,她好歹是甯王妃……」陸定宗心虛得說不下去,眼神閃爍。 「就因為她是甯王妃,才能毫無顧忌地走入我的書房,從書房的暗櫃取走我與六皇弟往來的密信,以及糧草的運送路徑和出發時辰,你好派人從中攔截。」 「老三——」皇上聲音一沉。 陸定宗面色灰白的直搖頭。「父皇,兒臣沒有,不是兒臣……兒臣沒有做……不能栽贓在兒臣身上……」 「要我到你肅王府搜查才肯認罪嗎?我想那些信件你還留著,並未銷毀。」他是謹慎的人,力求妥當方肯安心。 「你……」牙一咬,陸定宗不再多說。 甯王沒說錯,他的確收放在密處,若有所漏失,他才好趕緊補強,以確保萬無一失。可是這些信件若被搜出,他頂多因搶功之事,被父皇厭棄一陣,尚有轉圜餘地,若是把其他物件也一併取出,那他…… 「不要說想搶功才讓人盜走我府中的機密文書,真要搶功有需要殺人嗎?殺的還是我朝官兵,我問一句三皇兄,三千六百多名兵卒你派了多少人去殺,你哪來的人馬,莫非是背著父皇偷養的私兵?」陸定淵一口氣也不讓他喘的追問。 陸定宗的背都濕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敢看向皇上,卻能感覺得到一股冷肅之氣直逼而來。 「而且我還要告訴你那些信都是假的!」明知他居心不良還會不做防備嗎?計中有計反設連環。 「什麼?!」陸定宗面色發綠。 「你想知道什麼我就給你什麼,你不相信我會坦白告知,便透過周盈雲這條線來取得答案,你搭上她並不只是因為她的美貌,還因為她是我的女人,你要她和你裡應外合探查任何對你不利的事。」以王妃為內賊,真是好計策。 「所以她拿給我的全是假消息,沒一樣是真的?!」陸定宗忍不住的大喊,未覺已承認做過的罪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要看你的判斷。」真中摻假,假中摻真,若不有點真實他豈會受騙上當。 糧草被劫是真,死傷無數,只不過他們另辟路徑,晚了兩天再運出另一批糧草,不走官道走水路,反而更早幾日將後援補給送達前方將士手中,不延誤軍機。 「那燕王的失蹤不會也是你玩的把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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