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香妃好毒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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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容貌清媚的公主,周盈瑞不得不讚歎她生得真好,細細的月眉、櫻桃小口、瑤鼻小巧,葡萄似的黑眼珠看來水汪汪的,好似會說話。 而這樣的嬌人兒被養在深宮內院裡,她的父親是至尊至貴的九龍天子,給了她無限的尊榮和嬌寵,卻忘了教她最尋常的人情世故,以至於被人一挑撥便一發不可收拾。 公主不是笨人,只是沒想到有人敢利用她,拿她當對付異己的利刃。 那一日,二直來一盤冷湯,珍特意下帖邀請公主島甯王府來作客,期間安排了她的丫鬟珍珠端來一上菜走過公主身側便佯裝被她絆了一腳,將湯灑在公主頭上,在求饒時說是她為報復當日公主推她下水一事而這麼做。 在二姐的計劃中,向來不合的兩人想當然耳會吵起來,一個辯稱並未伸腿,是珍珠自個兒踩到裙子跌倒,一個聲稱是有意指使,好出口怨氣,最後吵得王爺出面調停,二姐也出來扮好人說和。 同母所出的王爺和公主感情甚好,王爺十分疼愛唯一的妹妹,因此會怪罪沒事找事的她,從而冷落她。 但是她早對二姐請公主來做客之事感到蹊蹺,早預做防備,她更知道公主看起來倨傲,其實只是沒長大的孩子,偏愛一些有趣的小飾物,只要哄著她、順著她,她比誰都好相處。 原本二姐想算計她們倆起爭執,讓兩個人鬧得更不愉快,殊不知她借力使力反擺了她一道,兩人沒吵成卻結成以鬥嘴為樂趣的姐妹淘,把二姐氣得倒仰,牙都要咬碎了。 「什麼原諒我,你還真敢說出口,我的東西呢!還不給我,別逼我搜身。」陸明貞動動十指,做出要往她胸口抓的動作。 「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土匪,不給你還真搶呀!堂堂的公主還缺幾個香包嗎?」只要她開口,百個千個都送進宮。 「周小瑞,你給不給。」她威脅起她了。 看她真要撲過來,周盈瑞笑笑地朝她眉心一點。 「給給給,做好了,公主想要我敢說不嗎?」 打開放首飾的紅木小匣,有東西被紅綢包得四四方方,一攤開,裡頭整整齊齊疊放五隻形狀各異的香包。 「哇!好看好看,我的,全是我的!」陸明貞興奮地大叫,驚喜地瞠大雙眸。 「你……你是怎麼做的?實在太像了……」 「應應景嘛!香包我特意做成五毒的外型,直接將各色綢布剪成蠍子、蛇、蜈蚣、壁虎、蟾蜍,以細針縫邊,上扣,上頭編結,下頭打絡子,串出流蘇…… 「香包的香料我也特意處理,將香料磨細,上漿、壓平、晾乾,做出五塊香味不同的香餅,有驅蟲的、防暈眩的、治積食的、醒腦的、止吐的……」 一提到和香料有關的話題,周盈瑞就關不住話匣子,一一細數香料的香味和作用,什麼是藥用的、什麼是薰香用,還能用在泡澡,甚至是摻入茶葉裡當茶飲,妙用無窮。 她幾乎是繞著香料打轉,而身為女兒家,沒有一名女子不對各種香料感興趣,公主興致勃勃地聞香,兩人志同道合,說起女兒家的話題,完全把陸定淵這個活生生的大男人給忽略掉,讓他很不是滋味地瞪著相談甚歡的兩人。 「咳!咳!小瑞兒,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陸定淵不笑的臉給人一種只能乖乖聽令的淩厲感。 周盈瑞迷惑地一抬螓首,滿眼茫然。 「王爺是指粽子嗎?王妃姐姐已吩咐膳房的婆子,明日前一定得趕得出來。」離端午節只剩一日了。 「除了粽子呢!你不覺得本王身上少了什麼?」他刻意往腰上一拍。 她看了又看,只見一隻青透螭紋玉珮垂掛墨色繡金邊束腰,不甚瞭解。 「王爺身上……嗯!少了束髮和戴冠,你先等一等,待會我讓清鳶幫你梳頭。」 清鳶是陸定淵身邊服侍的大丫鬟,她原本是宮女,有品級在身,與苗賽兒是同一批被選進宮的,只是一個分配在謹妃宮裡,一個在皇子居所,各侍其主。 不過清鳶明說了不為通房或姨娘,她要清清白白嫁人,當個親兒能喊她娘的正頭娘子,甯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一聽周盈瑞毫無良心的說法,陸定淵的臉色像春天的天氣,說變就變,刷地一下子臉色往下沉。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的女人吧!那些無關緊要的閒雜人等可以直接忽略。」 「我……」 一聲嗤笑忽起,夾雜著不可一世的得意。 「四皇兄在吃味啦!他也想要你親手做的香包,嘖!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娃兒鬧脾氣,一會兒我說給母妃聽,讓她也笑話笑話你。」還說她長不大,他還不是一樣。難得看到兄長耍脾氣,陸明貞覺得有趣極了。 啊!是這樣嗎?櫻唇微啟,周盈瑞滿眼的訝異和驚奇,看著一直放在心上的男人,她眼底的錯愕慢慢轉為濃密的笑意,碎玉般的流光由充滿柔情的眼裡沁出,霎時間明亮了那一絲絲、一縷縷道不明的情意。 小女人眼中濃而深切的依戀迎面而來,倒讓耍了小性子的陸定淵有幾分不自在,深黝的膚色看不出變化,耳朵後面卻浮起淺淺的暗紅,惱羞成怒的拎起端敬公主衣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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