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香妃好毒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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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在炫耀她的得寵嗎?周盈雲眼底有遮不住的妒意,她痛恨庶妹漫不經心地說起屬於她的溫存。 「誰說本王是在畫餅,小瑞兒背後話人不是的惡習是跟誰學的。」好在他聽個正著,不然豈不被這丫頭埋怨死,指他言而無信。 昂首闊步走來的男人正是氣宇軒昂的甯王陸定淵,一身黑色繡松竹暗紋勁裝更襯得他高大挺拔。 「王爺,妾身正與妹妹聊得歡快,你來湊什麼熱鬧,渴了吧!這茶妾身還沒喝過,你……」她眉頭細不可察的一擰,秋水帶媚的眼兒微微一眯,那春色綿綿的笑意冷了幾分。 打磨成圓的太湖雨花石石桌上擺了兩碗溫熱適中的花茶,一碗八分滿,沒有動過,,碗不到一半,顯然有人飲了幾口,陸定淵看也不看地拿起周盈瑞手邊的茶一飲而盡。 不知是無意或隨興而做,他這看似尋常無奇的舉動卻像投入如鏡的湖面的一顆小石頭,在眾人的心裡泛起陣陣漣漪,一圈一圈地向外擴散,波瀾雖止心不止,動盪不停。 尤其是兩個女人眼裡,那就是難說分明的風浪,他明顯地偏向周盈瑞,為她豎立起王妃這位眼睛揉不進沙子的敵人。 「去換身衣服,本王可不想被指鼻頭罵騙子。」陸定淵似乎也不願她和王妃相處過久,語氣稍嫌不耐。 「王爺……」周盈瑞遲疑地看了姐姐一眼,像在請示她能否與王爺一同出府,姿態擺得相當卑微。 事實上她在心裡叫苦,十分怨懟王爺的「陷害」,她不信他看不出王妃的臉都黑了一半,強忍著怒氣的微笑。 「不換也成,在本王眼裡,小瑞兒荊釵布裙也好看得緊,是個天然去雕飾的妙人兒。」越看越順眼,小臉嬌俏。 周盈瑞已經不敢隨便開口了,全身繃得像直挺的木頭,感受萬箭穿心的驚懼感。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甯王這句話一出分明是打二姐的臉,她因大病初愈未著胭脂,而二姐是為了彰顯過人美貌而上濃妝,眉眼染黛,丹唇點朱,一層細粉抹在臉上。 此刻因為牙根咬得死緊、嬌軀氣得微顫的緣故,細白鉛粉竟然開始細細地往下掉,細畫淡描的粉妝微微龜裂,讓她原本的麗色硬生生地減了幾分。 「王爺,妾身也想陪王爺出府瞧瞧,老悶在府裡都快悶出病了。」她才是王妃,唯一能走在王爺身側的女人。 陸定淵未直接拒絕,黑瞳幽深如潭的直視笑容溫婉的周盈雲。 「取面銅鏡來,王妃豔色驚人。」 銅鏡? 王爺一聲令下,周盈雲身後一干奴婢、婆子手忙腳亂的亂成一團,有人回屋取鏡,有人呆站著擋路,一群撞在一塊。 此時,慌亂中伸出一隻蜜色小手,長相清秀的月季一樣不多話的遞出巴掌大小的手鏡,又無聲的退開。 「王妃以為以此時的妝容能出府見人?」嚇人還差不多! 「妾身的妝容有什麼問題……啊!這是……妾身先行告退,請王爺稍候一會。」她怎麼可以讓王爺見到這副鬼樣,捂著面,周盈雲神情羞憤地在丫鬟們的遮掩下奔回屋子。 周盈雲用香胰淨面,去掉粉妝重新上妝,炭筆描眉,胭脂抹腮,以最上等的天宮巧口脂點唇,梳了個同心髻,發上是銀紋穿蝶蘭花珠釵,累珠鑲蜜蠟插鈿,雙喜如意點翠長簪,妝點得有如畫上走下來的人兒,華美高資。 她還特意換上正紅色繡牡丹描金宮裝,兩手戴滿白玉手鐲、金絞絲翡翠鐲、蜜香琥珀珠串,貴氣中多了奢華。 「王妃,稍待。」 「月季,你敢攔本王妃?」好大的膽子! 擔心王子發現事實會回來遷怒,月季不得已先說了實話。 「王妃認為王爺還會在原地等嗎?不妨遣人先去探問。」 「你……月桂,去看看王爺還在不在。」不會的,他不會這樣對她,她是他的王妃。 月桂應答一聲,小腳飛快地往外奔去,她去得快、回得更快,甯王果真早已出府,根本沒等過她一時片刻。 「那個賤人……」她發怒地掃落妝臺上的珠釵首飾。 想當然耳,你當你是誰呀!從潔面到上妝,又簪發又換衣的,誰有耐心等你兩個時辰,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吧!再說王爺本來就無意帶你出府,非要自找難堪,瞎子都看得出他中意的是周側妃,人家嫺靜貞雅才是他的良緣。 跪在地上收拾王妃盛怒之下砸碎的杯碗、花瓶,月季暗想著,不屑地一撇嘴。 「王爺,你為什麼要害我?」 疑惑堵在胸口快成暗傷了,一張小臉皺得像包子的周盈瑞再也忍不住了,她實在沒法心裡有事還硬憋著,那只在身子裡頭鑽來鑽去的小蟲子幾乎要破體而出,化為巨大魍魎,把她活生生地吞了。 能夠重生,她是相當珍惜的,除了想完成以前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挽回及彌補已做過的錯事,最重要的是她得保命、得活著才能做一切她要做的事情。 可是對王妃傾心的王爺卻一反常態,不知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吃錯了藥,居然像欠了她似的,卯起來對她好,毫無原由地疼她、寵她、護她,讓她猶如身在雲端般不踏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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