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綠柳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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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平白受冤,而且是來自妻子的懷疑。 「是嗎?」她輕抬翦翦羽睫,望入他深潭般的瞳眸,「玉琳表妹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子,你要推開她輕而易舉,雖然你的心裡只有我一人,可是你的身體卻背叛你的心,你敢說你抱著她的時候你沒感到心口狂跳、一陣迷眩?」 旁觀者清,他確實受到引誘,在迷亂的一瞬間。 「我……」他不知該說什麼,身子緊繃。 「原本我是不想說,但你要求我的信任,我必須讓你知道我的感受。」綠柳苦笑地說:「我很受傷,覺得這四年的苦心全白費了。」 她用心教,卻教出一個張廣遠。 「娘子……」牙咬得快沁出血,他的心比她還難受。 「我不怪你,真的,雖然心口酸酸的,可是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她……」 男子濃厚的氣息撲鼻而來,覆上朱紅小口,害怕失去她的趙玉塵狠狠吻住兩片桃瓣,不讓那張他百看不膩的菱嘴說出分離的話。 四年了,若有什麼是他最難割捨的,那就是對她的愛,沒有她,他不知為何而活,渾渾噩噩如行屍走肉一般,不再有自己。 「我不會再讓你失望了,絕不會。」他用生命起誓。 「你呀!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她的語氣中含著滿滿的抱怨,又似無奈。 俊逸的臉龐漾開一抹笑,「愛我!」 「愛你?」是呀!多簡單的道理,她居然想不透。 「如同我對你的輕憐蜜愛,情深不移。」吾心如汝心,永結同心。 綠柳噗哧一笑,「是誰教會你油嘴滑舌的?我可不記得教過你風月事。」 男人喔!都是風流種,無師自通,說起甜言蜜語毫不生澀。 「娘子,你這是在取笑為夫我嗎?」難得他有心一訴衷情,她竟然全然不識趣。 他有點惱了,慍慍不樂。 「你說呢?!」唉!他又噘嘴了,老改不了這毛病。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愛意與寬容。 他輕咬她的嫩唇。「我要懲罰你對為夫的不敬,我不是傻子,我是你夫君。」 「所以……」他能奈她何? 「所以我要你做我的妻,名副其實的妻子。」他一舉抱起她,走向兩人共枕的大床。 垂穗一解簾帳,紗幕低放,風吟雲唱,羞人的吟喔聲漸起急促,一對做了四年假夫妻終於成真了,月老姻緣簿上並排的雙人名越見顯明。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月老掩唇偷笑著,遣風兒輕輕闔上窗,不讓春光外泄,教壞眨呀眨地滿天星辰。 「你確定是這樣嗎?」 三條人影穿梭在雙飛燕簷上,身形快如流星劃過,搬開屋瓦朝內窺探,複又蓋上悄悄離去,飛躍至另一座更雄偉的高閣,重複先前的動作。 三人的身材體格幾乎一般昂藏,皆是一身夜行黑衣蒙著臉,他們趁夜黑摸進書房,輕手輕腳地翻找某物,但卻空手而歸,未有斬獲。 老王爺的身子時好時壞,已許久不曾入書房議事、練字,整排整齊的書籍和史冊皆有專人打理,乾淨的不見一絲灰塵。 聽說打從十幾年前他做了一件事後,就常常在夜裡驚醒,大喊有鬼索命,長期以來精神耗虛,以至於身體狀況不見好轉,百藥難醫。 雖有請道士來作法,每逢初一、十五讓和尚過府念經,可身子耗損得厲害,幾道黃符鎮得住徘徊屋外的魂魄,卻壓不住他心內暗生的疑鬼,短短數年內蒼老得有如七旬老叟。 而他實際年齡也不過五十開外,一下子老了近二十歲,黃昏一到便不輕易踏出房門。 「為何找不到證據?三弟說千發老人生前曾提過和明王有書信往來,照理來說應該會收在最隱密處。」但任憑他們怎麼找就是一無所獲。 「大哥,先前我也來找了好幾次卻無功而返,毫無蛛絲馬跡可循,或許是千發老人蒙了三弟,要不就是他徹頭徹尾搞錯對象,也讓對方蒙了。」 黑巾底下一雙銳利的鷹眸,冷冷的眯視燈火輝煌的廳堂。 「不,我想他並未弄錯,你瞧那屋子貼滿符紙,可見這明王的確是做了不少虧心事。」為首的一名男子指著黃符飄動的主屋,神色陰沉。 老王爺所居的屋宇前後左右貼滿黃色符紙,連屋脊簷下都張貼數十張,甚至連幾根三人抱的石柱也不放過,無一遺漏。 他是做了有愧良心的事害怕鬼魂索魂,雖道鬼神之說不可當真,但人一旦做了不該做的事,總會疑神疑鬼地以為枉死者有意加害。 「那麼我們該怎麼做才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心急的捕頭想早日逮到幕後指使者,一雪家仇。 「我要再想想,不能打草驚蛇……」為首的男於突然眼一利,瞪向看似正在打盹的另一名蒙面人。「老三,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嗎?」 如夢初醒的他眨了眨眼,開口道:「瓶兒說我做的榨菜鴨口感怪怪的,你們認為問題出在哪裡?」 絕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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