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淨水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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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子骨還算強健,有勞風二哥的關心了,我不打緊。」她全身熱得很,感覺他一身的熱氣全傳到她身上。 這算不算於禮不合呢?他一手搭放在她腰際,一手為她理理衣裳,怎麼看都像凡間所言的登徒子行為,比之前她和阿猛的打打鬧鬧還要不得體。 淨水彎起唇角突覺好笑,對他的噓寒問暖只當是過於正直的天性作祟,並未細想是否有別的意思。 「姑娘家的身子不比身強體健的大男人,染上風寒是承受不住的,你要聽話別逞強,人若病了哪兒也去不了。」他非常固執地為她披上薄裘,遮住纖細的玉肩。 聞言,她輕笑出聲,「風二哥,莫非你把我當成你妹子了?」 瞧他言談之間多呵寵呀!好似她是家中幼妹,兄長的態度一擺,便要她溫馴乖巧,順服他所說的一言一句,不認為她有能力照顧好自己。 「呃,這個……」他表情一尷地微紅了耳根,呐呐的說道:「我是有一個可人的妹妹,可是家變後便不知去向了。」 是死是活,至今無從得知,他會進入六扇門當名捕頭,為的就是想找回生死不明的手足,以及追查出當年滅門慘案的幕後主使者。 一晃眼都十幾年,家人的下落如同沉海的大石,不見一絲浮起的跡象,他焦急在心也做了最壞的打算,畢竟在當年情況下,想逃出生天何其困難。 他是忠心老僕拚死從火海救出的遺孤,當時的兇險不容他們多加逗留,在風夫人倒下後,他們才絕望的往後門逃脫。 至於風家那之後的事就不清楚了,為了怕仇家追至斬草除根,他們連夜逃出城,遠避千裡外的小鄉鎮,直至他有能力自保才又返回故居。 但已人事全非,樓頹屋垮,與當年的磅礴氣勢不可同日而語,除了鄉里間偶提的鬧鬼傳聞外,已沒幾人記得當晚的慘案,隱約得知有幾名家眷逃出,面目全非的焦屍中並無孩童屍體。 得此線索,他抱持微弱的希望循線追蹤,鍥而不捨地找出失散各地的血親,期盼有一天老天開眼,他們一家能再團聚。 「家變?」淨水隨口一問,為他眉間的惆悵感到不忍。 「沒什麼,只是家中出了一點意外,已經過去了。」他淡描輕寫的帶過,不願提起不堪回首的過去。 「要是真過去了,你眼中就不會帶著淡淡愁緒和痛苦,好像才一想起來就有如刀割……」不該再問了,他的事與自己無關,千萬不要太過好奇。 她努力說服自己別付出太多關注,有好奇心不是壞事,可是若多事的介入其中,那就絕對會被唾棄到無顏見仙,她發過誓要改的,絕不再招惹是非。 但是……但是……好難喔!一見他兩眉間化不開的皺痕,她就好想問是怎麼一回事,就算不能出手相助也能一解心中困惑。 「夠了,我的痛你是無法體會的,不要再撕開我心頭的傷痕,它的確痛如刀割。」至今仍未痊癒。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嘛!有疑惑不解開,她比他更痛苦。 「冷眼觀世情,不擾天道行,你忘了這一點嗎?」果然是笨仙子,迷糊得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受不了她的蠢的麒麟冷冷揚言,一把拉開她,不讓這一人一仙傷春悲秋,衍生不該有的男女情愫。 他被冷落久了,倒也習慣遭漠視,多個人分擔他肩上的重擔也算是件好事,但他不免擔心這笨仙女會被人間男子拐走,搞丟自己的心。 「啊!阿猛。」她差點忘了他的存在。 羞紅臉的淨水突地跳開,乾笑不已的捧著微燙的雙頰,一副作賊被逮的心虛樣。 「嗯哼!你最好不要隨便動心,小心菩薩放龜咬你。」觀音大士腳底下那只神龜可兇惡得很,牙尖嘴利。 「我……我……我什麼都沒做喔!乖得像嫦娥娘娘身邊的小白兔,沒有惹是生非。」到現在為止還沒是非找上她,應該沒事吧! 人不能太篤定,就是神仙也一樣,就在麒轔嗤哼的同時,不遠處又有事情發生了,只是他們現下還不知曉。 「阿猛,你口氣和善點,別嚇到小淨。」風妒惡又將人搶回懷中,無法忍受別的男人碰她一絲一毫。 「阿猛是你叫的嗎?」不屑的黑眸斜睨,流露出鄙夷和蔑意。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如何方式相處,一旦有我在,你休想再用言語羞辱她。」他語氣堅決,不做任何讓步。 神獸的躁脾氣被挑起了,他眼一沉的冷視,「你管得未免太多了,我們的事幾時輪到你開口。」 也不稱稱自己的分量,學得跳樑本事就自以為能升天,他爪子一伸就能將他打趴,撕成四大塊不是難事。 人就是蠢在無自知之明,和糊塗仙子一樣不自量力,一分力氣想做七分事,以卵擊石猶自沾沾自喜,以為螢蟲之光足以和日月爭輝。 蠢,呆、笨,人之三大弊病,比死還可憐。 「天下人管天下事,路見不平自當拔劍相救,俠義中人自是不落人後,一掃天下不公冤屈。」這是他身為衙門中人應盡之職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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