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頑童帝君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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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沈天洛和姑婆喬淇與喬府關係密切,既是姻親,又是血親,自然是守口如瓶,密不透風,一句閒話也飛不出去,足以託付性命的自家人。 而護國將軍墨盡日與其妻鳳瑤國公主鳳棲嵐亦是口風甚緊的人,知其嚴重性定不會外泄,會保守秘密至可以公開談論的那一天。 但是防守再嚴密也唯恐有漏洞,夫妻間若因太掛懷而隨口一提,誰能肯定不會傳到服侍的丫鬟或路過的下人耳中,不知輕重的奴才一傳十、十傳百,當成茶餘飯後的話題往外傳,到時秘密不再是秘密,而是眾所皆知。 因為有這一層顧慮,知情的人越少越好,容盡歡是唯一的例外,只因變小的喬翊需要信得過的人在身邊保護,以及為他傳遞消息和辦事。 富春和左輕雲不行,他們是喬翊的人,若兩人還跟在「立羽」身側,不就明白地給國丈等人線索,畢竟現今的立羽和喬翊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見過他的人怎會不心生疑竇,繼而發現立羽就是喬翊本人,接著趁喬翊自保能力不足時一刀解決了,也就無後顧之憂,卒年「八」歲。 「你倒是爽快地把事情全往你爹身上推,當你老子著實可憐。」一句「我爹說」推得乾乾淨淨,日後這些不知情的長輩一問起來,他無事一身輕,只有親爹倒黴。 「我也得給他送終呀!他幫我擋一擋也是理所當然,不吃虧。」喬翊說得理直氣壯,毫無為人子的孝道。 容盡歡冷嗤地將胳臂肘往他肩上一擱,高低位置正好。「青城方面不解決了?讓朱子儀扛著?」 他輕哼。「我讓富春去幫著,十名鹽戶的離奇死亡不會變懸案,我要讓顧全叔侄坐立難安。」 「左輕雲呢?」他似乎好一陣子沒見到人。 「狼族。」喬翊可笑的童音竟有絲冷厲。 「狼族?」他訝然。 「意外嗎?總有人以為牽了條狗來看門萬無一失,卻沒想過什麼是引狼入室,野生的狼群不受控制。」想要以肉喂狼就要有被反噬一口的準備。 「這是叛國,他們真瘋了嗎?」不過是皇位的爭奪,居然動到外夷的勢力,真是被權力沖昏了頭。 「還有,派人去查查刑部官員,以及朱子儀帶去的那些人,一個也別漏了。」 既然動了他就要有相當的覺悟。 「你懷疑內神通外鬼?」容盡歡一點即明,溫潤如玉的笑顏上蒙上一層淡淡的肅殺之氣。 「若沒有人通風報信,誰會曉得我和刑部的人去了青城,而且喬裝小乞丐隱身市井,落腳城東的破屋。」他相信已經夠隱秘了,即使相熟之人也不確定他去了哪裡。 「我……」 容盡歡正想說他會儘快去辦,揪出內鬼,不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不少宮女、太監好奇地趨前探看,交頭接耳的講得熱鬧。 「什麼事?」稚嫩的童聲軟綿綿,像裹了蜜汁。 一名看完熱鬧的嬤嬤小聲回答。「尚儀局那邊有位司樂女官昏倒了,整張臉白得沒有血色。」 喬翊一聽,緊張地追問:「是誰昏倒了?」 「好像是……呃,太常寺卿溫大人的女兒,叫什麼蘭的……哎呀!瞧我這記性,一時想不起……」「溫拾蘭。」他提點。 「是這個名兒,我聽見有人喊拾蘭……啊!小祖宗,你別跑,慢點慢點,小心跌傷了……別往那兒跑呀!那是司樂司……」 嗯!什麼聲音嗡嗡地在耳邊繞,像小孩子軟糯的嗓音在喝斥下人……咦!小孩子? 聽錯了吧!宮裡哪來的小孩,除了兩、三歲大還在學話的小皇子外,宮中規矩不許命婦私帶幼子入宮,以防孩童無知吵到各宮貴人,造成紛擾。 而司樂司近一、兩年來少有十歲以下的藝習生進入,皇上德澤令年幼者不宜與爹娘太早分離,故而滿了足歲方可參加遴選,以有習舞基礎為第一優先。 她八成是睡胡塗了……呃,等等,她睡著了嗎?不是正在排舞…… 打了個激靈,溫拾蘭挺屍一般地張大眼睛,要坐直身子,她眼神猶帶三分茫然,以及幾許說不出的疲倦,慌慌張張的想儘快回到排舞場,她沒有時間耽擱了,迫在眉梢的大節目即將展開,她是負責之人,責無旁貸…… 「春柳、碧竹,我的鞋呢?綠雲、銀妹把我的舞衣取來,快來不及了,我得趕快……」咦,誰壓著她肩膀,害她起不了身? 「趕著去哪裡,瘦得快成骷髏頭了還不知道好好休息,你真要變成一堆白骨去驚嚇眾大臣嗎?」 哼!再三天三夜不睡,准嚇得所有人破膽。 「我哪有瘦,只是不豐腴……」咦,不對,她在跟誰說話?聽聲音不像春柳、碧竹她們。溫拾蘭狐疑地看向壓向肩頭的手,有點小,不似大人的,再往旁邊一看,哎呀!嚇了一跳。 「這是誰家的孩子?」她咕噥著,不解為何宮中多了個陌生的小孩,眼眉間……似曾相識? 「你管我是誰家的小孩,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想在皇上面前獻舞,你是想造反還是謀逆,把皇上嚇出病可是殺頭大罪。」兩頰微紅的喬翊虎著臉訓人,頭頭是道。 「你這孩子怎麼凶巴巴的,管起人來像尚儀局吳娘娘,是誰帶你入宮的,沒人告訴你有些地方不能亂跑嗎?被大總管逮著了得挨板子。」她反教訓他要當個聽話的孩子,捉著他小胳臂諄諄教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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