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頑童帝君 | 上頁 下頁
一三


  但是他沒得手,溫拾蘭拚了命的反抗,逃了。

  此事本來是隱秘的、見不得人的醜事,受辱的小姑娘也絕口不提,以免惹來禍端,幸好清白之身未失,哭了一夜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太子卻自個兒找死,未能如願竟大張旗鼓的找人,這事傳呀傳至喬翊耳裡,他當天沖進皇宮把太子揍成豬頭,又剝光他的衣物高吊東宮宮門,未了不傷了宮女姊姊們的眼,扯下一塊布幔包住他下身,這才保留一絲絲顏面,沒真讓人看個精光。

  皇后因此大怒要嚴辦,不過皇上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只說孩子們玩鬧,無傷大雅,打打鬧鬧是常有的事。

  從此以後太子是怕了世子爺的無賴,即使他才是皇上的親兒,但是一見到無理可講的喬翊,難免如老鼠遇到貓般畏縮,唯恐他又發起狠胡亂揮拳。

  被揭瘡疤、臉色變得鐵青的沈元嶸憤恨地瞪著對他不敬的女子,一言不發地走開。

  去了太醫署一趟,溫拾蘭和朱心池回到她的居所。

  皇宮裡有一處專供伶人休憩的居所,占地約七畝,足以容納幾百人,以集中管理方式不許擅自出宮,除非有要緊事,但得先稟告司主,司主再通報尚儀局,重重上報方可外出。

  沒有品級的伶人是十到十五人住一間房,女史以上可以獨自一間房,而八品掌樂配有兩名宮女服侍,正七品典樂是四名,而司樂則有八名,以此類推。

  不過溫拾蘭擁有「特權」,在世子爺的護航下得以帶上四名自家的丫鬟,家生子的忠心無話可說,一顆心全在主子身上,就連主子和閨蜜說兩句悄悄話,也會先備好瓜果糕點再悄然退下,守在門口不讓旁人靠近。

  雖然另有幾名宮女是上頭配下來的,但是只能待在外間,做些漿洗、打雜的活兒,一般是不入內室,以免不同心成了別人眼線,反而惹出禍事來。

  「寧可得罪君子不開罪小人,太子是頭狼,他背後下幾個絆子就夠我們吃不消,你幹麼還要提起世子爺,把他的舊恨新仇全勾起來。」官家兒女怎麼跟皇室鬥,豈不是自尋死路。

  溫拾蘭對惹惱了太子殿下感到不安,皇宮內院是他的家,要是一時起了惡念尋人晦氣,她們想逃也無處可逃,成了甕中鱉,手到擒來。

  「太子不狠,狠的是皇后和國丈,他們才是做大事的人,太子不過是他們推出來累積勢力的名目,實則一點用處也沒有。」朱心池滿臉不屑,朝廷大事當閒話說。

  「這話你是打哪聽來的,千萬不能被第三人聽見,要謹防隔牆有耳,讓人聽了去可是要殺頭的。」溫拾蘭一臉驚色,連忙看看左右有無窺探的人影。

  卻見好友漫不經心地咬著雪棗,口齒含糊。「我爹和大哥在書房說得起勁,不巧被我偷聽到。」

  「心心,聽了也別外傳,此事可大可小,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大作文章,你、我兩家可遭大難了,小則罷官,重則滿門抄斬。」一想到人頭落地的血腥樣,她不禁打個寒顫。

  「哎呀!怕什麼,沒見過像你這麼小心翼翼的,有世子爺在,誰敢拿你開刀,他一狠起來可沒人不怕的。」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曉得善用世子爺那座大靠山作威作福。

  換成是她,准讓雲雪湘那瘋女人跪下來替她洗腳,天天倒夜香,餿水伺候,整治得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別提那混蛋,一提我就來氣,我和他切八段了,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到他。」

  一說到老是不正經的喬翊,溫拾蘭秀雅瓜子臉拉得老長,氣呼呼地噘著嘴。

  「怎麼,又吵架了,這回他又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把你惹毛了?」朱心池一臉興味的托著腮,興致勃勃準備聽些趣事。

  「別一副看笑話的樣子,這次我絕對跟他翻臉,你們誰也不許說情,我生氣了。」她鼓起腮幫子,虎著臉鬧起小性子。

  朱心池見狀,不安慰反而大笑,以指戳她面頰。「你最好說到做到,不要光說不練,我等著看你自食其言。」

  好友要是放得下就不會老是被氣得跳腳,每每一撂下狠話又先軟了心,只要世子爺嘻皮笑臉地纏著她胡鬧,她馬上把種種恩怨拋諸腦後,開心地接受他的求和。

  就像兩個鬧彆扭的孩子,吵一架,鬧一鬧就沒事了,縱使前一刻把人恨上了,轉個身喝兩口涼水,再大的怒氣也消了,船過水無痕,讓看得著急的人一頭霧水,唯恐他倆真的打起來。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世子爺讓她的多,不然連大內高手一般的刺客都近不了身的他,豈會被僅會耍幾下花拳繡腿的她次次打個正著,把京城女子癡戀不已的俊顏打成泡水的面龜。

  「嘲笑我是你唯一的樂趣是不是,你根本不是我無話不說的手帕交,你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哼!呵她癢,看她還笑不笑。

  「小心!小心……咯咯……小心你的腳,若是再流血,你的世子爺可要心疼死。」她邊笑邊閃,不忘護住好友上了藥裹上紗布的傷腳。

  「胡說什麼,這點小傷他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說不定還會笑我嬌貴,隨便挖一團烏漆抹黑的泥青把我的腳抹得亂七八糟。」他這人最胡來,不看場合,不看有沒有人瞧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任性得很。

  「可他用得都是上好的傷藥,連禦藥房都不見得有,他對你是放在心上,沒瞧見他對旁的人多留一分心。」

  偏偏人是胡塗的,明明擺在眼前的事都看不透,枉費自幼有「神童」之稱,越活越回去,一腔情意全當成兒時情誼,眼盲心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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