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忘情血狐狸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絕不。我的肩膀夠厚夠寬,可以頂得住兩人的情。」他的唇漸漸地靠近她。

  楊正齊那殺風景的噪音揚起。「對不起,可以打擾一下嗎?」維絲娜這才想起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頂頂眼鏡冷然地挪開身子,輕咳一聲。

  「你怎麼不消失?」周恩傑真想把這傢伙丟到太平洋喂魚。

  「等我得到答案之後自然消失。」

  「什麼鬼屁答案?」周恩傑真的很火。

  楊正齊直接走到維絲娜面前,俯一下頭問:「你是坦子慧吧!」

  周恩傑驚訝這:「你怎麼知道?」

  「不是。」她矢口否認。

  說完,兩人面面相覷,有些無措。

  §第六章

  空氣如凝固般沉悶,三張神色各異的臉勾劃出一部人生悲喜劇,只是少了久別重逢的眼淚。

  三個人都不急於開口,楊正齊燃起一枝煙,靜靜的等待,周恩傑則面帶愁容,正為出口的話懊惱,只有維絲娜的表情如她臉上的妝,是沒有及至色彩的白,好像事不關己的平淡無波。

  煙熄了,楊正齊按捺不住。「你們打算就這樣耗著不成?」

  「你有何高見?」周恩傑沒好氣地道。這下子,他可會被人怨恨死,誰教他說話不經大腦洗滌一番。

  「血狐狸的本名是坦子慧,她現在的老妝是易容過的,應該是藍蛇的傑作吧!」楊正齊直言不諱。

  維絲娜冷冷地說:「根據國際法規定,臺灣的警務人員無權采查他國人民資料,而我的國籍是瑞士。」

  「至少我們是朋友,朋友的關心不過分吧!」楊正齊感到她還是那麼瞥扭不坦率。

  「我跟姓楊的永遠成不了朋友。」

  「何必那麼絕情,我又沒有得罪你。」當年之事,他略知一二。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我喜歡遷怒不行呀!」她知道這是掩蓋不住的秘密,不如敞開胸懷直言。

  「行,你怎麼說怎麼是,找哪放踩狐狸尾巴。」楊正並見她直接的個性沒變,覺得很熟悉。

  「正齊,你是不是知道我所不知的內幕?」周恩傑問道。因為不管他怎麼查,永遠只有一種答案。

  「我所知不多。曖!不要瞪人好嗎?」那雙易容過的死魚眼怪嚇人的。」楊正齊心想,易容成這樣,她八成曾得罪藍蛇。

  「還不到寫回憶錄的時刻,舌頭太活躍容易打結,當個討人喜歡的蚌殼較可愛。」她恫嚇他不許多嘴。

  「慧——」見她臉一沉。周恩傑連忙收回,「好、好,維絲娜就維絲娜,為什麼你不許正齊把當年的事全盤托出?我有權得知一切。」

  她冷哼一聲。「知道又怎樣,你想替我報仇嗎?以受害人還是加害人的身份呢?」語氣中充滿譏嘲地不自量力的輕蔑。

  「當然是找出真相替你報仇。」加害人?!受害人?!周恩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簡單,立刻登報和你的家人脫離關係,就能替我出口氣。」維絲娜才不信他做得出來。

  「登報脫離關係?有這個必要嗎?難道是……」他的猜想是正確的?她的離開和家人有關。

  「不要追根究底,答案絕不是你所樂見。」楊正齊生硬的勸慰他,這件事也涉及到他的妹妹。

  周恩傑猛然瞭解當初她受到的傷害一定很大。「維絲娜,我代替家人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他們的行為。」

  「什麼叫道歉我不懂耶!字典裡好像查不到這個名詞。」她故作天真的彈彈手指,明擺著不接受道歉。

  「維絲娜,學會放下,你的心才不會破怨恨佔據。」周恩棕怕她有仇必報的個性會傷人傷已。

  「好呀!只要你還我一個活生生的母親,我什麼事都可以放得下。」她那虛假的甜甜笑容在濃白的妝下看起來十分猙獰。母親的瘁死讓她無法學習原諒。

  「怨恨心太重是成不了佛的。」楊正齊開玩笑說道。

  維絲娜伸出勻稱潔白的柔手,臉上帶著淡淡地邪惡。「這雙手曾經沾染無數鮮血,聖水只怕洗不淨紅豔的血漬。找不想成仙成佛當個聖人,那太無聊了。美麗的天堂對我而言,不如撒日的殿堂有趣,那才是真實人生。」天使早在她十七歲那年墮落成惡魔,連天堂的玫瑰花都懶得為她哭泣。

  「不要再說了,是我誤了你。」周恩傑猛然地抱住她盈盈小手,她那冰冷的手心如同冰冷的心。

  維絲娜微笑地抽回手。「沒人會誤了誰,一切都是自誤。你的表情還真嚴肅,我不後悔選擇這樣的生活,真的。」這個工作帶給她莫大的成就感,沒人敢輕視她。

  「難怪你一直拒絕我的感情,是我們周家對不起你。」周恩傑心想,一個孤獨無依的十七歲少女,能有多少選擇。

  「幹麼?開鬥爭大會呀?那些又臭又長的陳年老魚幹早就已經過時了。」她故作開朗的試圖化解沉悶的氣氛。

  周恩傑勉強地提起精神,虛弱的笑笑。「既然你不想提,我就不再問。」他知道這事急不得。

  「好了,沒事。咱們出去吃一頓慶祝重逢,我請客。」楊正齊豪爽地拍拍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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