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忘情血狐狸 | 上頁 下頁


  倏然,一把小銀刀如閃電般掠過楊正齊耳後,削落少許黑絲,飛刀又回到主人手中被把玩著。

  「就憑我們輕易突破警方的保護網,就憑我們可以在一秒內奪取你卑賤生命,就憑我們比你強。」伯爵鴉狂妄的說道,他是英國子爵,一個擁有維京海盜血統的掠奪者後裔,狂妄是他的本質,溫和的紳士面具是他的偽裝,

  「你……你……好,算你們厲害。」冷颼颼的後頸提醒楊正齊的不如人。

  「現在可以請你離開嗎?我們有事要討論。」尋鼠大方地拉開門,迎向外面滿臉訝異的警員。

  楊正齊走向大門,「砰!」一聲的關上門.但他並未走出去,而是甩上門,免得被下屬取笑。

  「學習是一種美德,本人正虛心的想向各位討教。」他這話是從牙縫擠出去的,顯示心中有多不甘被摒除於外。

  「就讓他留下來吧!臺北的地形他最清楚。」周恩傑認為他有必要留下來。

  「隨便,反正去的是你的命,你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德狼無所謂地用匕首剔指甲。

  「再怎麼不濟,我還是個高階警官,」自己被說得好像是個累贅,楊正齊有口氣難咽。尋鼠打了個哈欠,無聊地擺擺手。「拜託,你們到底談不談正經事,小心狐狸大姊不高興。」

  伯爵鴉和隱狼正正臉色,一反高傲神情,嚴肅地執行血狐狸下達的命令。

  變化如同閃電,一瞬間室內的人開始熱烈的交談,有人皺眉,有人搖頭,有人堅持。斗室內淨是風雲迭起。

  在金山一處規畫完善的皋園裡,有一名身著黑衣的蕭瑟影子,她的長髮在勁風中飛舞,遮住她哀傷的眼眸,但掩不住那股悵然寒漠。

  墓碑上可見年代久遠的滄桑,剝落的石跡隱約可見,一束鮮花、二枝嫋繞輕煙的香、在火焰中紛飛的灰色冥紙和冰冷泥土。

  旁邊是座年輕女子的新墳,那白髮母親哀音淒聲,聲聲傳入她的耳朵以,敲上她心坎的中央。雖然生與死的意義對她而言,早已不重要。

  眼前躺著的是她唯一的親人,一個今生最愛她的人,只是愛已隨生命殞落而飄散,她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溫暖和母親慈愛恬適的笑容。

  「惠兒呀!你就這麼走,教媽以後怎麼辦?回來呀!我的心肝寶貝。」

  維絲娜錯愕的轉頭,仿佛躺在新墳中的女子是自己的肉身。

  「媽,你別這樣,姊姊會主得不安心。」一名國中生打扮的男孩,紅著腫脹的眼安撫著。

  一個堅強的靈魂,這是她對男孩的,評語…

  「教我怎能不傷心,從小我把她當寶一般捧在手心,結果她為了個該死的負心漢了結一生,完全不顧我會不會心碎。」

  哭倒在墓碑前的母親,虛弱的身於和蒼白的臉,連風都帶著一絲悲傷。

  「媽,你還有我,我會代替姊姊孝順你,永遠不會惹你傷心。」男孩強忍著眼淚,扶著母親。

  「千萬別像你姊姊,千萬別像你姊姊。」母親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男孩扶著體力不支的母親,慢慢地離開墓地,風中不斷地傳來一句話——「千萬別像你姊姊。」

  維絲娜無心地瞄瞄那座新墳,一張年輕帶笑的美麗俏臉躍人眼中,多年輕的生命啊!去。為了個「情」字香消玉殞,留下滿腹辛酸給年老的母親,值得嗎、

  「媽,慶倖你早我一步離開塵世,不至於落個白發送黑髮的淒涼晚景。」

  石碑上的照片早已模糊不堪,輪廓依稀可見,唯一不變的是墓碑上的名字,並不因歲月流逝而更改過。

  「媽,你會不會怪我一直沒來看你,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是孤伶伶地守著寂寞數日子。」

  一陣微暖的和風吹拂過臉龐,宛如母親溫柔的手。

  「你知道嗎、女兒不再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可憐,而是擁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再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在外流浪的這些年,我好想念你。怕自己被思念淹沒。我日以繼夜的工作,麻痹那一絲絲的情感。不要怪我,媽,我的心會痛的,也許今日一別,再見之日難期,千萬不要想念我這個無心的女兒。」

  維絲娜輕輕地笑了起來,「你還是會想念女兒的是不是?這是所有母親的通病。」

  花上的水滴已乾涸,最後一點紅光也燃盡,冥紙化成冰涼的灰土在風中翻攪,然後掉落。

  她拉緊薄薄的外套。「媽,女兒該去工作了,你好好安息吧!不要為我擔心,女兒學會了保護自己,還能保護別人,是個大人了。」

  老大也許是不舍吧!天上開始下起毛毛細雨,如同母親的眼淚,維絲娜再一次注視墓碑上不清楚的面容,深深地將那份想念埋在心底深處,然後慢慢轉身離去。

  「再見了,媽。」

  在經過新墳的前面時,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內心充滿可惜。「傻女孩,何必輕生呢?世界上還有比愛情更重要,更值得珍惜的親情呀!今日你躺在冰冷的泥土裡,誰會為你傷痛呢?除了你無依的老母親之外,你愛的男人依;日享受著你給他的自由。傻女孩,下輩子投胎,千萬別輕易相信愛情。情字難理。」最好後一聲輕歎,人影消失在檬檬細雨中,徒留下空氣中一句歎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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