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寄秋 > 溫家藥娘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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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朋友之間要仗義,我怎麼能眼睜睜看人受辱,你不知道阮卿的妹妹哭得多慘……」還直往他身後躲,讓他胸口一熱,不插手都不行,打抱不平才是真男兒。 「你才是傻小子,人家在你走後不久就一頂轎子抬進門,歡天喜地的當了世子妾。」 他一怔,「世子妾?」 「他們兄妹是笑著入王府,還揚言感謝你助了一臂之力,阮卿兄憑妹貴在穆王府當差,官居八品。」官小但靠山硬,橫著走。 少年一臉錯愕,「怎麼可能,他才說不為五斗米折腰,立志科舉,蟾宮折桂……」 「你看過阮卿用心做學問嗎?」那小子是哪邊山高往哪邊靠,一張嘴能言善道,善於逢迎拍馬! 「這……」阮卿似乎更專精於吃喝玩樂,他總說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他什麼都摸得透,唯獨不摸書。 「他有拜過老師,鑽研四書五經嗎?」 姓阮的小子一個六品小官家的庶子不思努力上進,不走旁門左道哪有出頭天?就他這孫子傻,人家吹捧兩句便暈頭轉向,凡事代為出頭,以為交友貴在真心,不在乎門第,殊不知有心人便是看上他的俠義之風,藉機攀上,拿他當敲門磚,敲開穆王府大門。 阮卿有先生嗎?少年愕然發現自己不知。 老人家歎息道:「就你糊裡糊塗的為他牽線,他早知那一日世子會在迎賓樓宴請知交好友,故意讓他妹妹走錯房門,讓人以為她是唱曲的姑娘,以引來之後的調戲。」 他事後讓人調查了一番,赫然發現一切是事前安排好的,連跑堂的都被收買了。 「祖父,是不是你弄錯了……」少年糾結著,不想錯怪朋友,很想跳上快馬,抽鞭返回京城問個明白。 「有哪個女子會帶著琴出門,看到雅間裡面無一熟人還不趕快退出,反而嫣然一笑入內,這還不夠明白嗎?」即便是男子誤闖旁人雅間也不會上前攀談,何況是受有閨訓的女子。 少年是單純,是有俠義之心,卻不是真的蠢,聽到這裡頭一垂,臉上稍有悔意,「祖父,是孫兒交友不慎,以後絕不會再犯。」 老者一聽滿意地點頭,「孺子可教也,還知道自己做錯事。」 可他高興不到一刻,孫子接下來的話又叫他氣得暴跳如雷,差點親手把親孫子的腿給打斷了——「祖父,阮卿的為人太讓人失望了,你讓我回去揍他一頓,我非打得他面目全非不可。」連他都敢拿來當踏腳石,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打爛那張虛情假意的臉他氣不平。 「你……你……朽木不可雕也,我們是文人之家,誰允許你打打殺殺了,分明是莽夫行徑。」他雷家世代文官、謙和有禮,偏生了個以武論理的孽障,他都不知道怎麼向列祖列宗交代。 「可是不揍他出氣我堵心呀!我好歹是首輔之孫,豈可容他糊弄!」 「住口,我已告老還鄉了,不再是首輔,你不能再拿我的名號出去招搖,朝廷的事也不歸我管,以後莫要再提起。」他退出朝堂了,不再蹚入那一灘渾水之中。 「可是爹還在朝中……」靠著祖父的余蔭如魚得水,由正五品員外郎升至正三品侍郎。 老者揮袖一喝,「他做了什麼與我無關,日後他能走多高就由他自個去鑽營,我絕對不會插手。」哼!那個不肖子,不知天高地厚,皇上龍體康泰就想選邊站了,妄想從龍之功,可笑!正是察覺兒子的異想天開,他才二話不說的辭官引退,不讓兒子藉他的勢替某位皇子拉攏官員。 他退得太快了,讓人措手不及,打翻了許多人的佈局,而他更狠的一招是不等人反應過來,多番挽留,立即拎著在京城胡作非為的小孫子離京。 在他看來,家裡也就雷霆風這個小孫子本性不算太壞還能教導,雖然他是京城有名的紈褲,鬥雞走狗他稱第一。 「祖父,你對我不公平,為何大哥能留在京裡做他的公子哥兒,我卻要陪你留在鳥不生蛋的地方,你偏心!」雷霆風不知道祖父的用心,只覺得祖父偏疼能做錦繡文章的大哥。 「他在國子監,你在幹什麼?」雷老爺子懶得解釋,故意道。 長孫的心性肖父,有點急功近利,只看見眼前的利益,十六歲了,扳不回來。 「我……我在學武強身,日後好報效朝廷。」他講這句話,自己都害臊,雖說他學武是認真在學的,可在京城時,他只是成天胡鬧,根本也沒報效朝廷。 「你大哥快成親了,自然要留在京城準備,你也要我為你在京城定一門親?」雷老爺子目光爍亮,說著孫子面色一變的話。 薑是老的辣,老奸巨猾,他早就知道小孫子還是孩子氣,只覺得成親就不能玩了,視成親如畏途。 「不不不,我不訂親,我還小……」雷霆風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往後退了數步。 生得秀逸俊俏的雷霆風雖然不學無術,可為人正派,行事作風有俠氣,對人對事都笑臉以待,從不仗勢欺人,因此女人緣還算不錯,在京城時身後常跟著一群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嚷著要嫁他為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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